白锦不再理她,起身便当真要走。
“唉唉——道长,您别走,您别走,您走了,奴家就连个吐苦水的人都没有了。”
碧月见他随身带着那把佩剑,就知道这人是真的随时都能走,她委委屈屈道:“奴家的师父要去中原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白锦便坐了回来。
碧月失落道:“这件事师父不让声张,奴家实在是没有别的人可以说了。”
白衣剑客不解道:“既然不许声张,却为何还要告诉我?”
“您又不是西方魔教的人……而且奴家相信,道长定会守口如瓶。”她讨好的朝白锦眨了眨眼睛,见白锦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又低落道:“奴家从小没爹没娘,是在狼堆里长大的,若是没有师父将奴家捡回去,奴家或许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道:“奴家一直将师父当做亲生父亲来敬重,可师父如今就要走了,且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奴家却舍不下这儿的狼群,也不想去中原,他老人家也压根没想带奴家一起去……奴家心里实在是难受的很。”
白锦问:“他要去做什么?”
碧月摇了摇头,“奴家也不知。”
白衣剑客默然。他并不擅长安慰人,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人家小姑娘眼巴巴的跑来跟他诉苦,他若是表现的太过冷漠,总归不大好。
他无法,只好陪着碧月又坐了一会儿。
院子里静悄悄的,还积着薄薄的一层雪,耳边只有莎莎的风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玉罗刹安排给他的院落本就是最安静的地方,离举办宴席的场所也隔的很远,西方魔教大半的人如今都去参加少教主的满月宴,这儿便比往常还要清冷上三分。
白锦喜静,却不喜孤寂。
每当觉得寂寞的时候,他总是要找些事情来做的。
左右小徒弟还小,要练剑也总得先学会走路,他这个师父离正式上任还远着呢,不妨再出去走走,看看大庆朝的山山水水,见识一下有别于大唐的人和景,也不枉有此奇遇。
他们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碧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道长,您真是好人。”
白锦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碧月好奇的捧着脸问:“可是您为什么要当道长呢?”
“……生来就在道观里,不当道士还能当什么。”
“哦,那您为何学剑?”
“纯阳宫人人学剑,我自然也是。”
“纯阳宫?那是哪里?”
白锦不说话了。碧月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一转,“那你们可以婚娶么?奴家听说,中原的道士有些可以成家,有些却只能跟和尚似的自己过一辈子。”
白锦目光深沉地瞥她一眼,掷地有声道:“聒噪。”
碧月蔫了。
只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殷勤的汇报道:“楚留香找到了黑珍珠,前几日已带着他的三个姑娘回中原去了,胡铁花也随他一起走,至于那位叫姬冰雁的,则是回了兰州。”
白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又问:“您可知道画眉鸟?”
“嗯。”
“那您肯定知道她是石观音的徒弟了,其实石观音还有一个儿子,机灵得很,人也长的俊俏,那晚我们去屠石观音的老巢,他见势不好就一个人偷偷逃出去了,还是被画眉鸟追上去亲手宰掉的。”
石观音那一大家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糟心,白锦不想听这些糟心事,于是摆了摆手,站了起来。
他白衣玉冠,负剑而立,站在这月色朦胧的雪地里着实称得上一句仙风道骨。他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