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艺不算精,小时候跟着外婆,就没这么学过绣花,后来到了奶奶身边,才学了些,图案也是好些年前流行的了。但她终究还是绣了。
那时候每天晚上,沈母睡前都要到她房间里来,看她一眼,给她关灯。她就打着小电筒,躲在被子里绣,动作施展不开,最后的成品,质量一般。她想着,反正,礼轻情谊重。
那天沈峯跟他的弟兄过生日,她去他们约好的地方,把礼物放在他们桌上,到边上点了被橙汁坐着等。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餐厅,有人说:“哟,沈峯,你的暗恋者,礼物都送到这来了,消息真够灵通的。”
“打开看看。”
邵锦骁打开了,“卧槽,这不是,哈哈真够土的。不是吧,你家那小丫头,看上你了啊?”
“我看你对她也挺好的,你天天送她上学啊?”
“不是吧,童养媳啊?我看老爷子有这个意思,沈峯,你怎么想啊?”
尹桑的手,揪着桌布,她听到了沈峯的回答:“尹桑那样的女孩子,这辈子都欣赏不起来。”
“那就扔了,丑死了,什么啊这是。”
邵锦骁的声音刚落,绣包连同那个打火机,精准地落入她桌边的垃圾桶里,没入一堆乱七八糟的餐巾纸中间,不见了。
她猛吸一口橙汁,鲜榨的,有点苦。
沈峯弯着腰,歪着脑袋看她出神,问:“你怎么知道,它曾经被扔掉了?”
他掰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不是我扔的。”
尹桑轻哼一声,“有什么区别?”
不妄想他会在人前护着她,但凡他只沉默着保持中立,就没有人敢扔他的东西。
沉默里,尹桑眼神不知道看着哪里。
沈峯眼睛一动不动地追着她。最终也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
当时他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最终找到了绣包。
拿着脏兮兮的绣包一个人走回家的时候,年少的沈峯,头一次有种认命的感觉。
他不知道他还会做多少不自禁的事情。
“没所谓啊,”尹桑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挂上笑,她说:“沈峯你干嘛啊,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没意义的陈年旧事有什么意思?你今天是玩上瘾了么?”
绣包被扔到垃圾桶里,现在出现在这,尹桑不是不清楚,是他捡了回来。不过,毫无意义。
捡得回绣包,捡不回心意。
这时候阿嬷拿着药碟子出来了,看见沈峯,脸色一变,对尹桑说:“来,该换药了。”
“我来。”沈峯抓过她的手说。
阿嬷盯着两人的手一会儿,抬手就拍掉,抓着尹桑往里屋走,边走边说:“我当他是客人,才客客气气,这后生越发不懂事了......”
沈峯看着眼前的门快速阖上,“砰”的声响,彰显着主人的不客气,以及对他的......嫌弃?
灶房里,阿嬷把药泥在火塘上过了几遍,放凉,低头给尹桑解开旧布带,“阿桑啊,咪洛有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尹桑:“咪洛问。”
阿嬷抓着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手指,“看你的手,就知道,婆家待你,不差的,”保养得细嫩白皙,和当初已大不相同,“你不带郎仔回来,是他待你不好,还是吵架了?桑桑啊,夫妻之间,没有不吵的,吵到老,爱到老。”
说到这里,尹桑也明白了阿嬷想说什么。
结婚这么久了,她都没带丈夫回来,阿嬷担心她与丈夫感情不合,婚姻不顺遂,但碍于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