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各种声音混在在一起,整栋大厅都变得嘈杂,听不清楚。
陆然站在所有人的中间,左手握着话筒,目光却始终胶着在空气中的一个点上。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右手握成拳头,指甲掐进血肉,几乎有血液渗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似的。
没有人注意到,陆然微微低着头,没有回答任何一个记者的问题,嘴巴里却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什么。
陆然在说。
不过就是演戏。
不过就是演一场戏。
只要人活着,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人还活着。
脊背挺直,双目血红。
陆然想要接过记者的话筒,想要按照洛清媛的话去做,想要用自己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娴熟演技,演一出被晏长安强迫的受害者的戏码。
手臂重逾千斤。
喉咙里像是卡了刀片。
他说不出口。
他怎么说的出口?
握紧了拳头。
外界喧嚣吵闹的记者提问听不到了,闪光灯空调声还有各种机器发出的嗡鸣声听不到了,陆然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他可以自私到为了一己私欲,站在全世界的面前,指责抨击,甚至是将那个全世界对他最好的男人狠狠地踩到脚底下吗?
真的可以吗?
可以吗?
陆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似乎是因为他沉默了太长时间的缘故,台下的记者已经开始躁动起来,议论纷纷。从陆然的角度,甚至还看得到记者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不悦,质疑,说话催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还有丁当拼了命的冲着他使眼色的模样。
陆然微微仰起头,望着大厅中间的那盏巨大的聚光灯。
有些刺眼的白色。
晃得他眼睛都忍不住有些疼。
握紧了拳头,陆然感觉得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顺着血管涌到大脑中间,意识却是这几天从未有过的清醒。
深吸一口气,握住话筒,仰起头来,望向在场的所有人。
陆然轻轻地笑了笑。
笑声透过话筒传递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丁当几乎是脸色瞬间苍白,忍不住握住了季墨的手。
剧本根本不是这样设定的,陆然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要说什么?
“你们一次性问的问题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比较好。”陆然摇了摇头,沉默了半秒钟之后继续开口。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把我的心里话,跟大家讲一讲吧。”
“我并没有被晏长安强迫。”
陆然仰起头来,望向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顿,声音明亮清晰,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决然跟疯狂,夹杂着绝望,竟是让他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到悲凉。
可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陆然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哪怕是清楚明白的意识到接下来因为自己没有理智的选择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赶到无限悲哀和绝望,陆然此时此刻,也没有丝毫想要后悔的意思。
他不能对不起晏长安。
他不能把李红梅的生命强行的变成晏长安的责任。
李红梅抓着他的手跟他说,陆然,你千万不能对不起长安那孩子,千万不能。
陆然眼眶布满血丝,哪怕是身体颤抖,却依然紧紧抓住桌子,保持着脊背挺直。
他不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