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镜中,昨夜抓伤的手心已覆着淡绿色药膏。
“哥哥……”
暮色将天际染成葡萄酒般的绛紫,她裹紧莱纳斯遗留的雪貂皮披风。马车轮碾过湿润的青石板,溅起的水花惊飞了路边的白嘴鸦。
“小姐,到了。”
伊莉丝将五枚银币放入车夫掌心。
铜钥匙插入锁孔时,她听见院子深处传来窸窣响动。拨开沾着夜露的鼠尾草丛,一团灰黑色的毛球正在枯叶堆里发抖。
“这是……”她蹲下身,月光照亮了那对耷拉的大耳朵。幼兽的呜咽声细若游丝,湿润的鼻尖蹭过她指尖时带来冰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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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壁炉很快燃起暖光。伊莉丝用祖母留下的亚麻餐巾裹住幼兽,它蜷缩在竹篮里的模样让她想起莱纳斯书房的鹅绒靠垫。炖锅里的牛肉在月桂叶的香气中逐渐酥烂。
“嗷呜——”
幼兽不知何时挣脱了餐巾,正用爪子扒拉她的裙摆。伊莉丝将肉撕成细条,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俊不禁:“慢些吃……”话音未落,炖盅已见了底,连汤汁都被舔得一滴不剩。
敲门声惊醒了这温馨时刻。门外站着个身材高大却戴着黑色斗篷的年轻人,他手中的柳条篮里盛满擦拭得发亮的鸡蛋。
“先生?请问……”
“小姐,打扰了——我叫西里安,住在街角的钟楼,”他的声音像风吹过枯叶,“新邻居总要互相照应。”
伊莉丝还未来得及道谢,对方已消失在暮色中。回到厨房时,幼兽正对着空碗摇尾巴,桌布上溅满肉汤的痕迹。“坏狗!”她佯装生气地点了点它的鼻尖,却换来一个湿漉漉的舔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