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虾想起的却是阿土死了之後,鲁小五的流泪。五哥从来不哭,他会哭,是因为他真伤心了。他从没想过,除了自家的兄弟,还有谁能让五哥流泪的。虽然想不出为了什麽,但是鲁小五的伤心,他这个弟弟感受得很深。
鲁小五很吝啬,但也很性情。他会作戏,却也有真心。
门吱呀一响,鲁家僵尸老二叉著腰站在两个偷听者面前。他微微一笑,笑得小虾和石头头皮发麻。这人是不会武功,可是会使毒,而且永远不知道他都会使出什麽毒来。
“七弟,偷听做什麽,进来大大方方地听嘛。”鲁素衣撑在门边,不阴不阳地笑著,“顺便,当我和阿土的保镖吧。”
小虾哈哈哈哈哈地干笑五声。阿弥托佛!五哥,不是七弟不帮你,实在是二哥比你可怕得多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二哥要做啥,他们也只能跟著做啥了!
鲁小五坐在桌前,盯著眼前的那碗咸菜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他就想不通,一个死了的人怎麽还能做了咸菜给他放在这里。
卢管家把钱庄绸庄饭店客栈的帐本都抱了来,探头看时,鲁小五桌上一尘不染,连平常在手里玩得溜转的算盘都没有。干净得有些恐怖的桌上,只有一碗咸菜。
错了,是一个青花瓷碗,两根仅存的咸菜。
卢管家死活也想不明白,鲁小五身为京城首富,什麽好吃的没吃过,没看过,居然会对一碗咸菜,而且是那种典型的农民小户人家吃的下饭菜,这麽感兴趣。从他抱著帐本出现在门口,到他进屋,鲁小五支著头看著咸菜的模样就没变过。
卢管家怀疑坐在那的不是鲁小五,是个假人。
可是他帐本一放,这“假人”立刻开口了。“放地上去。”
老爷的命令不想听也得听,老人家累得满头汗了没人帮,放地上就放地上!拍著後背揉著酸痛的腰杆,转身想走,鲁小五又叫住了他,抬手指指桌上的碗。
“你看看。”
卢管家左看右看,这碗边沿光滑落座稳扎,是上好的青花瓷碗啊。不过鲁家用的碗多是这种,早就不稀奇了,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卢管家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无能”,依旧支著下巴皱著眉头,似乎在思考一个千古的难题。
“看出什麽问题了?”鲁小五动了动身体,伸指夹起一根咸菜,丢到嘴里,细嚼慢咽,因为那甜咸的美妙滋味摇头晃脑,畅快之极。
卢管家没看出碗的问题,到是看出了鲁小五的问题。这人好像一扫之前的阴郁之气,神清气爽了。难不成这咸菜有清头风明眼目,返老还童之功效?他伸手去捞那最後的一根,此时不捞更待何时,他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图个啥,多活两年,多生几个儿子──如果这咸菜真有用的话。
啪!清脆干爽的响声,卢管家手背上通红一片,他委屈地看著鲁小五,这人也恁狠了,对个老人家都能下得去重手,打人也轻点好不好?
“我问你话呢。”鲁小五慢条斯理地把最後一根咸菜放到了嘴里,嚼嚼嚼,真是爽!好味道好嚼劲!
“这碗,质量很好。”老人家一向实话实说,反正在鲁小五面前装蒜没用,装傻没用,装孙子更没用。
“我亲自定的货,当然质量不错。”鲁小五眼睛转向卢管家。从进门以来老爷第一次正眼看他,卢管家感激涕零,既然知道这碗质量不错,还问他干什麽?欺负老人家要被天打雷劈的!
鲁小五也知道他是想不出来,叹了口气。“这咸菜的碗是鲁家的,你总该知道是谁把这碗咸菜放到这桌上来的吧?”
卢管家这下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要说他不知道,这管家失职之罪难逃,要说知道,他又不可能盯著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虽然这後院来的人少,又是老爷的宿所,但也有丫环婆子来来去去,谁都有可能干这事。
当铁公鸡遭遇土老冒-22无论何时都吝啬
二十二
不对。
卢管家掏出手巾擦了满头的冷汗。姜毕竟是老的辣,在此万急情况下,他到发现了一丝怪异。
青花瓷碗里放什麽都可能,莲子羹,八宝粥,人参汤,可就是不该放咸菜。丫环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