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吕锦誉是个最糟糕最尖锐也最高傲的人。
何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何先生是个已经退休的老中医,不过他不喜欢给人看病,尤其不喜欢给小孩看病,但他很喜欢捣鼓这些随处可见的草药,平常也会自己去?采。”
何先生脾气不好,村里的人却很尊敬他。
有个什么小毛病了也会来?找他,但看不看要取决于何先生的心情。
像现在采的大多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草药,何先生配好了会分给村里人用?,不要钱。
而秀子爷爷想要喝酸梅汤,何先生这里就有酸梅汤的全部配料。
不过乌梅通常是何先生用?来?当零食吃的东西,每次何先生都只给一罐,多了没有。
下次何尽还得按利息多还何先生一罐。
“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吕锦誉问。
“嗯,他喜欢清静,不过何先生不是一个人,他还养了一条狗,现在应该在村子里乱逛。”
吕锦誉笑了一下。
他觉得乱逛这个词放在一条狗身上很有意?思。
“他的孩子呢。”
“他没有孩子。”
吕锦誉顿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来?,他从?未在这里见过除何尽之外的任何一个年轻人。
这里要么是年迈的老人,要么是还不足他大腿高的小孩,年龄出现了严重的断层。
吕锦誉想起了之前那个在他心里产生的问题。
不过他又?觉得,即便他问了出来?,何尽也不会回答他。
但吕锦誉想知道答案。
他听到了关于何先生的事情,他还想知道一些有关于何尽自己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他问了出来?。
何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他。
如?吕锦誉预想的那样,沉默再次成为了他们唯二的语言。
渐渐变冷的空气让吕锦誉抿起了唇。
片刻之后?,他有些受不了突然冷寂下来?的氛围,不甘心地?抬起头,拿着?手上有些刺手的“杂草”问,“这个是什么。”
何尽抬起眼眸看向了他。
吕锦誉直视着?何尽的眼睛,抬着?下巴问,“这个是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但我忘了。”
“芒萁。”何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
吕锦誉移开了视线,强装镇定地?说:“哦,看起来?和路边的杂草也没什么两样。”
这句话被后?院的何先生听到了。
“胡说八道,芒萁和杂草怎么能?混为一谈!”
吕锦誉被何先生具有穿透性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而看着?他像个鹌鹑不敢说话的样子,何尽的眼里立马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