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也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唇边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我也挺怀念的。”
那会儿厉南烛总跟个浪荡子似的,千方百计地黏在他的身边,就为了占一点嘴上便宜——偏偏每次都还被他给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独自郁闷。
想起那不算久远的往事,两人不由地相视一笑,只觉得此刻的相守更为难能可贵。
收回视线望向前方,顾临安略微收紧了与厉南烛相扣的手,眼中浮现出一抹无奈与宠溺。
他很清楚,比起在这赵无庸的面前,当他这个“王爷”的陪衬,厉南烛更希望能时刻观察那些人牙子的动向,并在出现意外的时候做出应对,但两人本就是一块儿来到这地方的,若是一人突然消失不见,定然会引起赵无庸的警觉。
“再说了,我又不擅长潜伏,要是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了,反而丢份。”想到厉南烛说出这话时,那坦然的模样,顾临安的嘴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
这个人尽管任性,却总是将许多事情看得格外清楚,从不会失了分寸,或许与他相爱,便是对方所做的最为疯狂的一件事。
——而每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胸腔就会被满溢的欢欣与喜悦填满,不留丝毫的缝隙。
浸润了雨水的土地显得有些湿润泥泞,一行人在行进间,裤腿上不可避免地溅上了泥点,只是往常碰上一点儿小事就会大呼小叫的官差,这会儿却连一个字都不敢抱怨,反而战战兢兢地按照最前头的两个人的命令,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许是这地方的官府实在是臭名昭著,又或许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是以在见到这样一大帮子人的时候,都纷纷忙不迭地避让,倒是让他们走得更顺畅了些。到最后,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抵达了并不如何偏僻的目的地。
这个地方看起来,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民居——甚至瞧着还有些破败,但在这个地方,却不知埋葬了多少孩童的泪水与生命。
抬手让身后的人将面前这栋宅子给重重包围起来,赵无庸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劝说顾临安往后退一些,却不想对方径直迈步上前:“不必如此,”没有丝毫阻碍地将面前的木门推开,顾临安的面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那些歹人已经离开了。”
听到顾临安的话,赵无庸的心里顿时就重重地“咯噔”了一下,生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然而,还不等他仔细去思索对方这句话里面暗含着的意思,就见到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
其中年纪较小的那个他认得,正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个毛贼,就是县衙里头的东西,也都在无知无觉中,落到过对方的手里。至于另一个,他却是从未见过。
“大人,”来到顾临安和厉南烛面前,林秋抬手行了一礼,“那些孩子都在西边的柴房里,并无什么大碍。”
见到林秋的举动,赵无庸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是了,堂堂一个当朝的王爷,外出的时候,身边又怎么可能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林秋的后文,赵无庸又瞄了一眼墙角处代表着“安全离开”的暗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对,顾临安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知晓这个地方的,从那地图上所画的位置找到这里来,肯定得花上不小的一番功夫,想来等到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李常他们早就走得没影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家伙离开之前,竟然没有将那些“货物”给处理掉。
但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