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偏偏那那蛮国的,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个顶个的都是如此,实在是让人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曾经发生过这种事,这乾元大陆上的女子,才不敢对男子压得太过——物极必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有前这么个车之鉴在那儿摆着,没有哪个人,想成为史上第二个被男子颠覆朝政的皇帝,那可是真会贻笑万年的。
可同样的,因着此般事情,那些身居高位的女子,对男子也就更为戒备提防,千方百计地将他们排除在各种权力中心之外,连一点儿都沾不得。
“你似乎对此并不赞同?”敏锐地察觉到了厉南烛语气中的不屑,顾临安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那是当然,”厉南烛轻嗤一声,眼中隐有轻蔑之色,“依靠压迫剥削其他人得来的,算得上什么强大?”
要真想证明自己比男人强,就该堂堂正正地把两者都摆在同样的位置上来比较。先想方设法地砍了人的双腿,然后趾高气昂地告诉对方自己站得比他稳……厉南烛觉得,这就是一个讽刺至极的笑话。
“更何况,”厉南烛突然停顿了一下,侧头看了顾临安一眼,还是将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天下之人生而平等,又岂能因为男女□□的差异,而各分尊卑?”
要不是知道时候未到,她早就开设男子官学,允这天下的男子入朝为官了。
周遭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顾临安少有地敛了唇边的笑容,一双黑沉的眸子看着厉南烛,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看透一样。
“‘人无长幼贵贱,皆天之臣也。’”倏地,顾临安笑了开来,“你推崇墨家?”
“不是我推崇墨家,”厉南烛见状,忍不住也弯起了双唇,“而是我大周推崇墨家。”
——当然,这两者其实是一档子事。
因着这乾元大陆上原先群雄割据的状态,大大小小各个国家,多有着自己推崇的学派,但相比起其他各家的思想,将君权推至最高位置的儒家,自然是最受当权者喜爱的。而对于墨家,则多取其工家之能,弃其核心主张。
“啊,”听到厉南烛的话,顾临安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些许恍然的神色,“你们大周的政帝,就是推崇的墨家吧?”
那些记载了这位千古一帝的书籍当中,尽管对此褒贬不一,但都是提到了这一点的。
“没错,”厉南烛闻言顿时扬起了嘴角,她顿了顿,突然就有点忐忑,“你觉得怎么样?我是说……政帝推崇墨家这件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顾临安聊起“政帝”的事情——上次在酒楼里听到的关于她和国师的艳史不算——心中自然会对顾临安的评价有些在意。
“嗯……”顾临安沉吟了一会儿,很认真地给出了他的回答,“疯子。”
一个在马背上打天下的人,却推崇“兼爱非攻”的墨家,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满怀期待的厉南烛:……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觉得,政帝陛下既然会这么做,必然有着自己的考量。”委委屈屈地开了口,厉南烛表示,她绝对要把自个儿在顾临安心里的形象给掰回来,“而且,墨家主张的是‘非攻’,而不是‘非战’,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吧?”
非攻,即为不兴不义之战,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是为“诛”,理当是符合墨家主张的。
正如昔年武王伐纣,便是义举,非在“攻”之列。
“但是,你能肯定那些被吞并的国家,都是如同商纣一般的‘狂夫民贼’吗?”然而,顾临安的一个问题,就让厉南烛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她也曾经问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