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荣催的很紧,他只能直接去找谢总。他对于这位陌生的领导人的印象也十分有限。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这个公司是他家人给他练手的作业,感觉他的性格不会很坏。
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阚玉成也知道这种信任来的多么的不靠谱和没根据。谢总的办公室在顶楼,但是距离并不远。
他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选择楼梯,好叫让自己有一点思考的时间。
谢总的房间是独立的,但是办公室外就是秘书室,那好像是谢总自己带来的团队,但之前的团队也在,只是显得有些泾渭分明。最显眼的是白秘书,就算是他,也非常熟悉这位的脸。谢总来到公司以后,很多政策的发布都是由他来完成的。
白秘书本来应该是在和其他秘书聊工作的事,看到他后面带着笑意的脸变得有些凝滞。
可能是他来找谢总的目的太过明确,这位特助拦住了他询问他的目的,在得知他找谢总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时。白秘书拦住了他想立马往办公室跑的架势,示意他先去请示一下谢总。
门被打开,露出办公室被装饰的颇为温馨的一角,白秘书不紧不慢进去,很快又出来。
他来到阚玉成面前,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后示意他可以进去。
手握上把手,阚玉成难得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各种毛绒的装饰,看起来居然有点家一般的感觉。
虽然在此之前已经看过这个办公室的一角。但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里面充满了毛茸茸的玩偶以及各类暖色的装饰,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像冬天薄薄一层照在身上的太阳,暖洋洋的。
这完全与门外秘书办的风格大相径庭,他看见那位谢总坐在工作椅上看着惊讶的他,雾蒙蒙的眼睛里只有极少的情绪,他在放空。
脸上带着一些微红的印子,充满水汽的眸子,微微凌乱的衣服,阚玉成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打扰到了这位谢总午睡。
苏志荣对黎言出手的事让他方寸大乱,自从母亲去世后,他身边再也没有和他关系亲密的人。
虽说和这个公司签约是无奈之举,但能遇见黎言和谢翡这两个朋友是意外之喜,他们的关系很要好,因为阚玉成的年龄略大于这两个朋友,所以他几乎是当孩子在照顾他们。所以才会那么失态。
在发觉自己打扰到谢总后,他真的十分想掏出手机来看看现在到底几点了,但他又不想给谢总一个他并不尊重他的感觉。僵住了口,好半晌没说话。
最后还是谢总完全从被叫醒的迷蒙中清醒过来了问他遇上了什么困难。
阚玉成张了张嘴,有些艰涩,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位谢总的时候就觉得他完全可以信任,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整理好思绪:“谢总,我的队友黎言,他昨天一天都不见踪迹,昨天晚也没有回宿舍。他……不是那种会隐瞒踪迹的人”
阚玉成说话并不顺畅,有些奇怪的停顿和语调高低的异常。
“……我打过他电话,可是联系不到。”他本想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但话又不知为何拐了个弯,“他没有常去地方,他最喜欢待得地方就是我们的宿舍”
原本可以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下去,嗓子好像被菠萝打过那样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说起黎言来。
心情有些复杂,他索性自暴自弃:“谢总……他还好吗。”
谢起元定定盯着他,他很笃定自己昨天和黎言在一起。
是谁告诉他的,那人必定和那个计划有关,谢起元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发觉此时谢起元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不等谢起元发问,阚玉成连忙开口:“是我们的经纪人苏志荣告诉我,他说……是黎言自己要求——”
他顿了顿,然后开口,“要求苏经纪人帮他和你搭上关系。”
“所以,我想着会不会……”他的眼睫颤动,显得有些不安,求助似的看向他,希望谢起元能明白他的意思。
谢起元看了他一眼,坦白道:“昨晚,我确实和黎言待在一起,但等我醒来我就没见他踪迹。”
谢总顿了一下,眉间微皱,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像是在思考该不该说,随后开口:“他昨晚的状态不对,但在我们开始前他的神志至少还算清醒,我征得了他的同意。”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沁出薄薄的粉。
谢起元没有跟阚玉成说自己当时也中了药,他自觉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阚玉成低着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小言他虽然是同意了谢总的……他脑海中思绪一停,他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至少小言跑掉了,他没有继续待在谢总的身边,这是不是说明小言其实并没有那么情愿。而谢总确实在那种情况下和小言发生了关系。
但谢总是无辜的,下手的另有其人。
谢起元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便以为他还是在担忧黎言的行踪,于是主动对他说:“你不用太担心,出于一些别的原因,黎言有可能因为我遇到一些麻烦。我托白秘书查了一下,他很聪明,找行人借了手机,至少是打给了他相熟的人,他主动跟着走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听见谢起元的话,阚玉成忍不住抬头。这位谢总实在过分年轻,很有气势但并不威严,不安分的头发蹭在他额间更显得有几分柔软。
恍然间,鬼使神差,他向那位谢总所在的办公椅走了一步。
他想起谢总刚刚说的话,言语如飞鸟在他身畔盘旋。
他想,如果谢总有那种需求的话,而小言又不是那么的情愿,那么为什么不由我来代替小言承担呢。
谢起元在想着苏志荣的事,该如何利用他钓到他背后那条大鱼呢?
他在沉思,也留给了阚玉成自己消化的时间。
谢起元在发觉阚玉成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他的办公桌旁。
他的手指抓住桌子的边缘,因为用力显得有些发白。他长长的睫毛垂下,如鸦羽一般,有些过长的刘海垂下来,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谢起元大大方方的看他,他对欣赏美人这件事大多是不吝啬的。何况阚玉成长得那么好看,能舒缓心情的美人在他这是有特权的。他知道阚玉成有话要同他说。
他很快开了口,只是话语有些磕绊:“谢总,是、是苏志荣给小言下了药,小言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就像虽然苏志荣没有对他好过,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害他。我可以保证小言对您绝对没有那种心思,一切都是苏志荣自导自演罢了,他以前就经常做这样的事,在我们之前的前辈多少都被他……”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抬起头露出笑容,碎发往两边散去,露出他精致的脸。这是一个标准的笑容,眼中沁出一层朦胧的水光,他别捏地露出一点勾引的意思:“小言是被苏志荣拖进来的,他或许会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我不一样”,他话未尽,跪了下来,在谢起元的脚边。他顺从的将脸贴在谢起元的大腿,呼出的热气打在裤子上,温度透过布料传递。
他的手攀上谢起元的胸膛,随后拉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带到脸上。
“能不能让我替代他、小言,让我留在您身边呢谢总?”他的脸依然贴在谢起元的手上,抬头看他。眼中的雾气也更重了,迅速汇成一层水膜,在灯光的照耀下,像夜空中偶尔颤动的星子。
见谢起元不搭话,他眼里的乞求之意更甚,像是要落下泪来。
谢起元饶有意味地看他,最后欣然同意:“好啊。”
阚玉成几乎是要喜极而泣,看着谢起元别有意味的目光,他聪明的脑袋瓜在被搅成浆糊的情况下思考,毫不意外地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
当他羞红了脸,把脸凑近男人的那个部位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这是谢起元对他的考验。
就好像他的意思是,只有证明了自己确实有那个能力,他才会同意他胜任这个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