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三门,城楼高耸;城内是历朝历代留上的五条蜿蜒的主要街道,点缀以西域风情的过街楼、当铺、货栈、丝绸店、酒肆、饭馆、住宅等等,风格与西番国乃至沿途各国截然不同。
风沙在篝火映照下随风落下。城内夜市早开,酒肆饭馆聚满了三五成群的西域人和装束气质诡异的人士,其中不少来自圣教总坛。
楚淮影和沈卿酒挑了一家人相对少的酒肆坐下。店内酒卖得最多,其次便是些本土风味的小吃和小菜。
楚淮影要来两碗看着还算正常的驴肉黄面,一如既往吸溜地吃着,似乎那诡异的味道一点都不影响他。沈卿酒知道那驴肉黄面的味道对吃惯汴都菜系的楚淮影肯定好吃不到哪儿去,她听老板说过,许多初次到曼殊城的人受不了这儿的口味几日不食。
沈卿酒低调地向老板要了一碗羊肉粉丝汤,那汤是本地人做得算好的了,至少没有腥味。
周遭太吵杂,两人又不宜张扬,沈卿酒便只是给楚淮影添了汤,两人在喧闹夜市之中用着饭。
摘星殿上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从西番国出发那会,两人已经在摘星殿上度过了小半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她不时到西番国宫中看望妹妹,看着沈月真和赫连珏相处融洽,她倒是安了心。
至于重家兄妹,她一路途径御街数次,却一次没见过他们,甚至连重烟阁都没再见到,更别说听到什么传言了。她不知道,现下坐在她对面的人亲手办的事,自然不会让她听见了多想。
摘星殿的月泉加上楚淮影的内力,足够让她身体渐渐转好,虽然不复从前,也依旧在渐渐衰败,她这一路却在没有不不适。
“你们有没有收到消息?广延那小婊砸明日又要在依盈楼布施了。”隔壁桌一个人压低声音问道,奈何西域人士天生嗓音大,况且还有内力深厚的楚淮影,这厢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桌人感兴趣地把脑袋靠的近些,有人疑惑道:“哪位广延啊?”
“呔,当然是圣子身边的那位,说实话,这女人的确是风姿卓绝,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要是她不是圣子身边的人,啧啧,按着她那放荡的举止,我们就能把她搞到手了。”透露消息那人感叹道。
楚淮影闻言挑了挑眉,注意到对面小酒表情也跟着变了,自从“广延”被提及,她便开始心不在焉——他是因为听着像某个女人的作风才有所留意,小酒又是因为什么呢?
沈卿酒却依旧凝神细听,脑子高速运转,她听过这个名字,只是忘了在何时何地,几经回忆,总算记起——在她与圣子通感之时,她听过圣子嘱咐“广延”。
只是,这女子可不是他们所说的裙下之臣那么简单啊。沈卿酒想明白了,淡淡湮出笑意,给楚淮影夹了一小块炖得酥软的羊肉。
楚淮影幽黑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睨着她,显然在默默抗议她的隐瞒军情行为,却顺从地张嘴叼走她筷子上那块羊肉。
“唉,可惜我来得晚,还未曾见过美人风姿。”旁边一个小个子少年道。
小个子旁那形容猥琐的青年不屑地拍了他,道:“呲!不过一个花瓶,替圣子传令便受此关注,还什么准圣女?可笑。”
那人似乎在教中有些路子,周遭的人听了不少都一脸深信不疑,其他人即使怀疑也不敢提出,似乎那人以往预言也挺准。
沈卿酒闻言皱了皱眉,身后飞来一剑,剑去劲急,响起破空之声,正正地插在那群江湖人桌子正中。那剑落于桌中,桌子却安然无恙,内力显然不够楚淮影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