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来来,郡主里边儿请。”
沈卿酒点头,却嘱咐翡翠:“坐了这么久马车也累了,你先去四处走走吧。”
翡翠会意,跟欲言又止的马场主插科打诨一番,顺利地打消了他要派人跟随的建议,三两下便消失在马场小间内。
那马场主显然还没见过哪位皇室宗亲的丫鬟说话会斗胆如斯,对着沈卿酒还欲说些什么,沈卿酒却淡笑地边走进反方向边问:“还不知场主尊姓大名。”
马场主不好再提翡翠的事儿,只得跟上沈卿酒,在她前头带路,嘴里回话:“哈撒尔热西提,郡主叫小的哈撒尔就好。”
哈撒尔虽是西域人,一口汉话却讲得周正,显然在此下过苦功。
他一路带着沈卿酒检阅陛下春猎时的马匹,听着沈姑娘火眼金睛一针见血的问话,只觉得她比二殿下给的消息里更深不可测。
没想到一个京中长大的女子居然这么精通相马术,哈撒尔直被问得满头大汗,直到他把沈卿酒扶到为她准备的马匹上才好转——
“......怎么我也有马?”沈卿酒骑在那匹雪白无暇的马上,饶是马儿只是乖乖地偶尔踏步,她也觉着略腿软。
她这几日也就花了几个时辰恶补了相马知识,没人告诉她春猎她也得骑马啊?
说好的有锦衣卫随伺呢。
项项全能唯独缺乏运动细胞的沈姑娘骑着顶配的马,即便有人牵着,眉头也蹙得死紧。
“是啊,二殿下特地让小的给您准备的。”塔撒尔边解着牵马绳边道。
沈卿酒侧目,眉头微蹙,表情却不似惊讶,问:“二殿下?”
她下马车时看了这气氛便猜到他在,只不知道为何不是在殿下的马上做手脚,而是为她备马。
“怎么,郡主不满意?”楚淮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负手带笑缓步走来,哈撒尔识相地把刚刚解下来的牵马绳交给他,便退下了。
沈卿酒不意外地看着哈撒尔的动作,才道:“臣女怎么敢呢,殿下挑的必定是上好的马。”
楚淮钺牵着沈卿酒的马往回走,观得她的生疏马技不似作假,才微妙地笑道:“这可不一定。”
“二殿下这话何解?”沈卿酒努力适应着在马背上的恐惧,观察他的神色,心想,这厮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楚淮钺忽然停住脚步,见沈卿酒因为马儿突然停下的颠婆险些没抓稳缰绳,才温柔地扶了她一下:“当然是帮助郡主摆脱想摆脱的人。”
他要对楚淮影的马动手脚!沈卿酒因他刻意的亲昵微微皱眉,只道:“臣女先谢过殿下了。”
“郡主谬赞,此事还需郡主相助。”楚淮钺看着她的反应,看来的确是理智独立一心求自由的姿态,不过,他可不会全信。
沈卿酒一直便怀疑楚淮钺动机,现下更是不解:“殿下需要,臣女定会尽力,只是此举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
若是楚淮钺为的是帝位,此行对楚皇下手岂不是更加直接?一个个除掉继承人,既费时又费力,还打草惊蛇,大殿下她不知道,只是楚淮影绝不是动这样的手脚可以除去的。
除非他还有后招。
楚淮钺把马牵到马场正门,沈卿酒的马车已经在外停好了,他才伸手看着沈卿酒道:“你担心他?”
“臣女担心殿下而已。”沈卿酒淡笑,有礼地扶着他的手下马,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眸子,果然是和皇后一样带着一层深褐色,难道二殿下不直接对楚皇动手真的是出于对父亲的尊重?
楚淮钺依旧温雅地笑着,眼神复杂地观察着她面上情绪,没看出她所说真假,却依旧笑着把她送到马车前:“希望郡主记得今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