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顾磊这人很厚脸皮。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再出现了,何必假惺惺告别呢?
秦傲然回来得很晚,外面早已灯火阑珊。
他一进门就狠狠扑住我,酒气浓重。
我刚开始以为是他心情太糟糕,想发泄。可他却只是抱紧我,将面孔埋在我的脖颈间,不言不语。
“吃过饭了吗?有现成的,我去给你热?”
他摇头。我不明白是没吃饭,还是吃过不吃了。
但是我明白他现在最需要在我的怀里休憩。
良久,他才说,“安安,我爸没了。”
没了?!
心仿佛被这两个字电击,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请了律师吗,不是还没有下结论吗?
失去至亲的感觉我能懂,他现在一定难过到极点。
我紧了紧抱住他的手臂,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自杀了。在看守所里。畏罪,自杀。”
怎么会这样……
“人真是脆弱,想死简直有千万种方法。”
“看守所里安全措施不是很好吗,怎么会……”
“隔离单间很宽敞,趁没人撞墙就可以了。”
这样对自己真是残忍,可这样的死法要有多大的勇气?
“他知道自己无法重见天日了,留了遗书忏悔。呵呵,没有一个字关于我。”
一个父亲临终前,竟然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
不,我猜他想的满满都是秦傲然,却因为自己的作孽无颜提及,亦或是害怕牵连。
“我一直都知道他做的事,我理解不了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钱,即时他儿子开车撞树也无法阻止。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亲的呵。”
“不会的,不要乱想。他一定很挂念你,只是怕牵连你才不敢写下想对你说的话,他一定希望你能替他好好的活着。”
“是吗?”
“一定是的。”
隔天,他父亲在看守所中畏罪自杀的事便登报公示了。他没有出门,在床上一动不动整整躺了一天。
我只能陪着他。偶尔想和他说说话,让他吃些东西,都是无功而返。
第二天醒来时间已至中午,他却不见了踪影。
他什么时候走的?他去哪儿了?
我慌忙拨打他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千万别出事……
我不知道能去哪里找他,在家里急的团团转,不断拨打他的电话。
并不久,便有开门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你……吃饭了吗?”
我想问他去了哪,又怕给他造成压力,只能生硬的变成最普通的问候。
“不饿。收拾一下,跟我出去。”
“好。”
不问原因,顺从他的安排,也许能给他最大程度上的安稳。
不知他从哪里淘来一辆摩托行车,载着我渐行渐远。看路线,似乎是去看守所。
接他父亲吗?
事实与我的猜想不符,最终目的地是一间小小的房子,里面有一张长长的桌子还有两名威武的狱警。
随后一名女狱警带进来一位带着手铐的憔悴妇人。脸色惨白也无法遮挡她曾经光华美艳。
她在看见秦傲然时有难以掩饰的激动,在看见我时亦有片刻错愕。
母子相对很长一段时间是沉默无言,这让我坐立不安。我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又清楚明白这里根本没有我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