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与身后错落的二、三层楼相隔。
程溪指指上锁的木门,问:“你家没人吗?”
孟平川笑笑:“又不是带你来见家长。”
“我没那个意思。”程溪说不过孟平川,这事她早就知道了,但她耍滑头的功夫也不弱,随口说:“进去?”
“你想站在这?”
“不想。”
孟平川嫌弃一句:“那不就得了,进来。”
程溪闷哼:“……”瞧把你能的!会开锁了不起哦?
进屋。
一个灯泡挂在大厅正中央,孟平川贴墙拉一下尼龙线,光线很利落的亮起。木质方桌摆中间,没有任何跟现代家居沾边的东西。
一眼看尽,连自来水都没接上,厨房和厕所也没见着。
家徒四壁。
见她四顾,孟平川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简单交代:“我爸估计到县里买菜籽去了,家里没热水,你先换身干净衣服,我出去一下。”
他拿了伞出去,临走还回头补上一句:“你把门关好了再换。”
“又没人看。”
孟平川顿一下,像是认真想了一番,才说:“后面那户人家养了只狼狗,它爱看。”
程溪:“萨摩耶嘴里果然嘴里吐不出象牙,您老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不到十分钟,孟平川从后门回来。
“走,今晚你到后面秋婶家住,先洗个澡,晚点我给你送新的被套过去。”孟平川往门边招手:“秋婶心善,又是一个人住,你别不自在。”
孟平川舍不得她住在这样破败的地方。尤其是这地方,还是他最牵念的家。
“你呢?”
“我一大男人哪儿不能住。”
程溪从包里拿出干毛巾,递给孟平川,他没接,程溪就直接搭到他肩上:“我也是啊,大男人哪儿不能住!”
孟平川被“大男人”逗笑,终于找到闲聊的空档抽口烟。
说来也怪,烟酒非但能解愁,还能取暖,他猛吸一口,吐着白气,感觉周身就暖和了点。
程溪认真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每年我都跟爸妈回老家过年,跟弟弟妹妹挤过一张床,洗脸水都是一个一个排着用,到我就浑浊浊的了,晚上起夜还得出门去上厕所,我奶奶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就给我拿尿壶用,用完盖上再塞床底下那种。我也没觉得多恶心呀,人不都是这么活过来的么。”
孟平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以为这个小丫头算不得家境殷实,但满腹诗书,细眉嫩手,只该做些读书、练琴的事,不争不抢,不是绽放开来就引人注目的袭人。
是眼前这样的,素净,洁简,玻璃瓶插花一般,沾水便是一处好兴致。
孟平川捏紧烟屁股,沉吟道:“行,我给你收拾床。”
程溪娇俏的笑一下,“这就对了!都是大男人嘛,哪儿不能睡!”
“你这丫头就是欠收拾,试试就知道谁才是大男人。”
“……”
第二天,程溪醒得早,不到八点闹钟就响了。
台风过境,强降雨稍缓,不过小雨还在淅沥。
程溪走出去,大门开着,她见孟平川在外打井水,撑把伞走过去:“早啊,我能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