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贺先生就被晾了。
通话时间累计到四分钟的时候,贺致远终于先熬不住,站起来沉声道:“颂然,你说话!”
语气七分严厉。
颂然没被他唬到,弯了弯唇角,一声谑笑:“贺先生,我后悔了。看完你的发布会,我决定收回之前那句话——更喜欢你的那句。”
贺致远急了:“颂然,你冷静一点,不要意气用事,我们之间没到那个地步。关于发布会,我们还可以谈的……”
“不谈,不听,不冷静。”颂然坚持三不原则,“我就是无理取闹,怎么样?”
贺致远以手扶额,一口苦气憋在心头。
远处,剧院打开了大门,散场人群鱼贯而出。有几位记者眼尖注意到他,扛着长枪短炮奔过来,看样子是想赚个发布会后的私人采访。他摆了摆手,示意不方便,飞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玩笑。
犯了大错,正忙着哄老婆呢。
记者们似乎不愿放弃,徘徊在十米开外,看架势是想守到他打完电话。贺致远腹背受敌,立刻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单手操控方向盘,以一条极其狡猾的路线开出了几个街区。
开着开着,他忽然变了脸色。
车内隔音极佳,几乎没有噪声,他清楚地听见手机里传出了一截截粗重的喘息——不是正常的那种呼吸声,它粘腻得过分,尾音勾绕,还打着小颤儿,时不时漏出一点暧昧的呻吟,情欲气息浓得藏都藏不住。
贺致远眉头一紧,冷声问:“颂然,你在干什么?!”
那边笑着喘了两口,断断续续地说:“我在,在想他啊……他那么好,乖乖待在画里面,不骗我,哪儿像你啊,嘴上说喜欢我,还瞒我瞒得跟……嗯……跟傻子似的……”
砰!
跑车斜刺入车位,一个急刹,轮胎直接撞在了水泥停车墩上。
贺致远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瞳仁黑沉如墨。
“你喜欢他,但不喜欢我?”
颂然轻笑:“生气了?”
贺致远:“很生气。”
“那就生气吧,反正,反正我只喜欢他,弄的时候也只想他,不想你……啊!”他低促地喘了一声,似乎承受不住那种强烈的快感,好一会儿才喘匀了些,便又说,“你给我靠边站着,好好听,听我有多喜欢他,为他喘,为他哭……你就嫉妒去吧,骗子……呃嗯……人渣,王八蛋!”
贺致远想象着电话那头的香艳画面,用力一砸方向盘,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
胯下硬得飞快,勃起的阴茎撑紧布料,在丛林中饥饿地咆哮。
他能怎么办?
颂然几乎是以挑衅的方式一边想着他一边自慰,他能怎么办?
“骗子,人渣,王八蛋……”颂然来来回回念着这三个词,喘息粗缓,“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害我一个人往死里纠结……坏不坏啊?你说你坏不坏啊?”
“坏,我坏透了,全是我的错。”贺致远赶快为他顺毛,温声哄道,“宝贝,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