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听了自己女儿的话之后,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头。。
徐家虽然和周家是世交,周德兴对自己也算恭敬,所以两家交往比较密切。
但是他对周德兴的独子周骧真的很看不上眼。
贪酒好色不说,而且还特别的飞扬跋扈,经常做出欺压百姓之举。
要不是朝廷和朱元璋看在周德兴劳苦功高的份上,周骧这会儿估计已经被带去菜市场枭首示众了。
所以徐达平日里是不许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周骧有过多来往。
更别说自己的女儿了。
所以徐达立即蹙着眉头呵斥道,“你一个姑娘家一天就只知道在外面瞎跑,将来如何嫁人啊?!还不快说你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周德兴赶紧维护道,“咱武将家的闺女,学那些酸儒作甚?!狗屁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看皇后娘娘当年不也经常出入军营,替咱们老兄弟缝补衣衫嘛…”(标注1)
然后才对女孩问道,“锦儿快说,我家那个败家子又是为何招惹了那个煞星了?”
这个妙龄女子正是徐达的二女儿,徐妙锦。
听到徐达的呵斥声和周德兴的询问,徐妙锦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才看着徐达说道,“爹爹,让女儿说可以,但是爹爹你得答应女儿一个条件。”
徐达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哼,区区一件小事你居然要跟咱讲条件要好处?!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大哥出门打听,最多半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把此事的原委打听的一清二楚?!”
徐妙锦走过来,抱着徐达的胳膊撒娇道,“爹爹,女儿就只是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您何必让大哥辛苦一趟?!您就答应了嘛。”
说着看了周德兴一眼,笑着道,“周叔叔已经急的满头是汗了,您觉得他还有耐心等半炷香的时间?!”
“你先说,说完了咱再考虑你的所谓的‘小小要求’。”
徐妙锦听到徐达终于松口了,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赶紧道,“女儿也是听四哥说的…”
这句话差点没把徐达和周德兴给气个半死。
敢情你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然后拿着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来邀功请赏?!
徐达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见到徐妙锦娇羞可人的模样,斥责她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笑骂道,“若是你的那些哥哥们敢这般戏耍咱,早就家法伺候了,你这个小滑头还不快说?!”
“嘿嘿…”徐妙锦有些心虚的憨笑了一下,才开口道,“女儿听四哥说,今日应天府的勋贵子弟大都去了南津桥,常二哥也来府上邀他,所以他就跟着去了。本来是想去和那个叶县令打擂台的,然后好像就是骧哥儿为了出风头,想拔头彩,就带着几个随从去叶县令设下的公堂闹事,然后就被抓起来打了一顿…”
听到徐妙锦的话,周德兴更急了,连忙追问道,“既然你四哥和常二都去了,还有那么多勋贵子弟,为何周骧还挨了打?!他们难道不是手足兄弟吗?!见周骧挨打为何不救?!”
徐妙锦没好气道,“那可是公堂啊,骧哥儿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按《大明律》可是要被流放的,现在仅仅是挨了一顿板子,枷号三日示众已经够宽容了。而
且我四哥他们怎么救?!去和差役发生冲突吗?!上元县县衙不比其他地方官府,若是真打了那些差役,叶县令去告御状的话,骧哥儿的罪责恐怕会更重,陛下本来
就对骧哥们他们横行无忌很是不满,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们了,若是真与上元县的差役发生冲突,岂不是主动送上门去给陛下整治?!”
徐妙锦幸灾乐祸的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有好戏看咯…嘿嘿,骧哥儿他们估计没有一个人能留在应天府,全都会被撵去军中服役,到时候周叔叔您舍得吗?!”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自幼聪慧过人。
这番话说的鞭辟入里,连周德兴都找不到反驳之言。
周德兴张了张嘴,最后只得跺脚道,“虽是如此,但是我家那个败家儿自幼身子骨就弱,挨了一顿板子岂不是就去了半条命了?!咱不图他聪慧过人,光宗耀祖,只求他平平安安,为我周家传宗接代即可。若是就这样夭折了,我周家岂不是就绝后了?!”
“哎呀周叔叔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那上元县县令看似鲁莽,出手狠辣,但是绝非莽撞之人,所以骧哥儿或许会吃尽苦头,但是绝对不会有性命之虞,而且您现在着急也没用,难道您现在还能出了应天府,去上元县县衙要人吗?!”徐妙锦又道。
周德兴听了她的话,只得长叹一声。
然后看向徐达道,“老哥,明日一早可得麻烦您老陪咱走一趟上元县了,那个小王八蛋可是连锦衣卫衙门都敢堵的人,我区区江夏侯他必然不放在眼里,到时候还得劳烦老哥陪咱走一趟,去把咱那个丢人现眼的败家子给捞回来。”
徐达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儿子被人家当枪使,所以你就拿老夫当枪使吗?!”
周德兴大急,赶紧叫屈道,“天地良心,咱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您当枪使啊。”
徐达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徐祖辉说道,“去把你四弟叫过来,咱有些话要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