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马车从黑暗中驶了出来,几乎将整条道路都给堵死了。
无数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河中央也漂浮着一艘艘画舫。
这些画舫的灯光将整条河照的跟白昼似的。
如果从高处往下看,还以为这条河就是天上的银河呢。
悦耳的丝竹声和和嘈杂的欢笑声相得益彰,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大明帝国已经立国十五载了。
古老的华夏大地总算是缓过劲来了,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这个古老的国度再一次蒸蒸日上,即将重新攀爬到世界之巅。
不过相较于南岸的灯火辉煌,秦淮河北岸早已经不复往日的荣光了。
五十多家青楼、勾栏瓦舍、酒楼、赌坊,挂上红灯笼开门迎客的估计只有三十来家而已。
而且客流量也只有往日里的十分之一左右。
和南岸的繁荣景象相比,显得十分的凄凉。
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长此以往,秦淮河北岸必将沦为一片死寂之地。
但是作为始作俑者的叶瑾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反而饶有兴致的秦淮河两岸的风景。
只是当他的目光瞥到北岸稀疏的客流量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头。
叶瑾这两天大动干戈,初衷真的不是想要把秦淮河北岸的风月场所给彻底铲除了。
而是要将这片上元县的化外之地彻底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为自己的县城改造计划提供充足的资金来源。
因为涩情产业是人类最古老的产业之一。
从人类文明诞生之初就已经产生了。
现代文明高度发达的21世纪都不能彻底断绝这一产业,更何况现在才十四世纪呢。
更何况叶瑾不是圣人,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将社会的丑陋面彻底清除。
但是规范和制定行业规则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叶瑾这两天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因主要有两个。
其一就是将秦淮河北岸的风月场所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为自己的改革提供充足的资金来源。
其二就是参与游戏规则的制定,不能让这些涩情产业野蛮生长,成为自己辖区内罪恶的孵化地。
当然了。
想要从那些勋贵和王公贵族的嘴里夺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自己这两天威风凛凛,喊打喊杀,活脱脱一条疯狗,逮谁咬谁,风头一时无两。
可不是单纯的杀几个人,出出风头,而是为了立威。
让应天府里的那些权贵们知道,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但是发起狠来,也会咬下他们的一块血肉下来。
特别是居然能逼迫锦衣卫自己动手,斩杀了他们自己的一员大将。
所以立威的目的已经彻底达到了。
这件事估计已经在应天府里传遍了,应天府里的那些权贵们应该会重新评估自己的分量。
既如此,那就静静地等着对方主动找上门来吧。
叶瑾相信秦淮河北岸那些风月场所的东家和掌柜都不是蠢货,知道自己的根本目的才不是要把他们给统统逼死呢。
因为逼死他们对叶瑾没有半点好处。
叶瑾想要的只是让他们低头而已,回到谈判桌上。
然后重新划分利益,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对方明天就会主动示好,然后找上门来。
所以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自己该派谁作为己方的谈判代表,谈判的条件又该如何制定?!
想到这,叶瑾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
一团乱麻啊。
要是自己的身边有一个成熟稳重的智囊就好了。
不像现在,什么事都得自己一个人思考琢磨。
是不是该招一个师爷了啊?!
叶瑾暗暗道。
在他身后,赵今夏和陈洲等人看到他看着秦淮河发呆,都有些疑惑。
现在已经是到了夜禁的时候了。
就算是现在返回上元县,也没法子进城。
但是不进城的话,他们这几个人又该去哪儿住啊?!
他们几个大男人倒是有地方去。
秦淮河两岸这么多青楼和勾栏瓦舍,还住不下几个大男人吗!?
但是现在不是多了一个赵今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