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当即有人想起了更多细节来:“不是北山谷氏,那是北家谷氏二谷平昌房的铺子,这两回事啊!”
“对了,二房原本是谷平昌当家,谷平昌今年刚死了,他的家业应当是他闺女继承下来了,可是我听说了,谷森泽他们怕谷小姐把二房的家产带走,所以闹得特别厉害。”
“不用听说了,这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
汤水建听了半天,终于又找到一个自己能好好卖弄的话题:“这件事上,谷森泽他们做得不地道,谷氏粮铺的老谷也同样不地道,前几天他才跟我吹了半天牛……”
汤水建说起当时的情形:“老谷当时跟我们说,过去帮人打工,白落了一个掌柜的名义,实际好处都了归谷平昌,现在不一样,自己就是大掌柜了,自己替自己赚钱了,谷梦雨那小丫环想使唤我老谷,门都没有!”
谷家粮铺跟骡马店只不过是百多步距离而已,平时来往也不少。
大家已经想起来了,正是这家谷家粮铺前几天刚刚背叛了谷梦雨,投奔了谷森泽,可是看现在这架势,粮铺老谷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
老谷这人一向不地道,卖给骡马店的粗食马料价格从来不肯多打点折扣。
因此有的人就幸灾乐祸起来:“替自己赚钱了?这么一间大粮铺一文钱都不出就想要全部拿走,哪有这般轻松?就看看今天老谷能落个什么下场!”
“是啊,老谷平时吹自己能一个打十个,今天就看他身手怎么样!”
“得了吧,老谷是吹自己在床上一个打十个,今天可是真要打架啊!”
“今天这局面都顶不住,老谷谈什么在床上以一敌十!”
正当大家幸灾乐祸,几十号江湖好汉与辽东流民的组合已经把谷家粮铺的门给堵得严严实实,前门后门都堵住不说,还有人专门盯着院墙。
那个姓霍的小伙子大声嚷道:“诸位街坊邻居麻烦回避一下,咱们谷小姐回来清理门户了,查一查铺里的帐目!”
“若是有怠慢之处,谷大小姐到时候上门向大家赔礼道歉!”
原来是惊动全城的大事,现在变成了谷家内部清理门户清理账目的家务事。
虽然对生意影响不小,但大家也不愿意多寻麻烦,汤水建就看到很快就有十几号流民一马当先杀了进去,谷家粮铺立时就传出一顿激烈打斗声,更多的江湖人物冲进了粮铺。
很快打斗声就变成了掺叫声,掺叫声又变成了哭声、闷哼声。
“老谷这一回是要吃大苦头!”有人说道:“谷大小姐那边这一回连辽东蛮子都拉出来,就他们那个细胳膊细腿,哪经得起这折腾!”
现在谷家粮铺里连哭声都听不到,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闷哼声而已。
只是大家都清楚得很,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恐怕粮铺里面老谷现在被折磨得连屎都要拉出来了,大家啧啧称奇:“我一看到连辽东蛮子都拉出来,就知道老谷要完蛋了,只是谷大小姐也太不讲究,这可不是道上的规矩。”
登莱两府黑白两道的潜规则之一,就是不管多大事情,一般都不会借用辽东流民的力量,这条潜规则虽然时常被打破,但大家总体上还是遵守这条规则,不然多多少少会有些麻烦。
正当大家觉得谷梦雨难以善后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人报了官,几个县里的快班衙役已经赶了过来:“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聚众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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