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收到的信里,最后写要让大老爷,也是沈氏族长的沈昌做主,秉公处理此事,还他跟刘庄头一个公道。不能因为沈婉是族长之女,就包庇她此种讹诈行为。
看到这封信,沈昌着实吃了一惊,他总觉着讹诈庄头银子的事情不像是自己女儿能干出来的事情。就算女儿的陪嫁和银子都被老太太没收了,去苏州的时候身上没有一文钱。可是太太说了的,老太太让女儿把她屋子里那些绸缎衣料大毛衣裳都带去了,光是那些大毛衣裳也值不少银子,她随便当一件就可以过上一段儿日子了。还有,自己跟太太都写了信给苏州的朋友以及太太的娘家亲戚,女儿拿着那几封信去求助,也不至于说没有钱花呀。为何她要讹诈两个庄头的银子,让这把柄落到他们手上,最后写信来告状呢。
拿着这封信,沈昌叫人找来了严老管事问话,问他苏州那两个庄头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写信来告发女儿在苏州讹诈了他们八百两银子。
严老管事自从送了沈婉去苏州回来覆命,并没有把沈婉召见两位庄头的事情告诉沈昌,当然后面沈婉跟两个庄头说了什么,以及两个庄头拿银子出来给沈婉没他也不知道。
此刻听沈昌问起,便把当日沈婉叫了农人来演戏,揭露两位庄头私吞本应交给沈家公中的银子的事情告诉了沈昌,并推测这应是两个庄头拿了银子出来孝敬大小姐后,不满此事,才写信来告大小姐的状。
“可这也不对呀,难不成他们不明白这一招叫做损人不利己么,阿婉被告了,顶多将那收受的八百两银子退出来,可如此一来,他们这些年来私吞的银子不是都要退出来吗,而且还会被沈家辞退,不让他们再做管理苏州学田和义田的庄头。这样大的损失,他们不可能不清楚,可却要冒着受这样损失的可能写这信来告婉儿,这里头必有内情。”沈昌拿着手里的信沉吟道。
严老管事在一边插话:“依老仆看,他们还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来告大小姐的状,还将这信写给老爷,明知道这样做可是要得罪老爷的。会不会是他们被人挑唆写信来告大小姐,故意来将老爷的军,就要看老爷可会秉公处理。若是老爷不秉公处理,他们就会说老爷因私废公,不配做沈家的族长。若是老爷秉公处理了,他们虽然受了损失,可大小姐才收下的银子也会退出来,大小姐的日子又会过得窘迫了。老太太有令在先,不许沈氏族人帮大小姐,否则大小姐就会被除族。老爷收到这封信,无论如何做,都不能两全。比起大小姐在苏州受穷,老仆认为还是要保住沈氏族长的名声更为重要,岂不闻一句话,皮将不存毛将安附?”
沈昌微微点头,道:“老管事说得对,我做着沈家族长,我的儿女才会受到庇护,即便婉儿在苏州短暂受穷,可我做着沈氏族长,旁人也才会给婉儿多几分尊敬,也容易伸手相帮。如此说来,这一回就要委屈婉儿了。老管事,你即刻派你信任之人亲自去苏州一趟,把我如何处理这事的决定告诉婉儿,让她早做准备。”
严老管事一躬身:“老仆这就让我孩儿快马加鞭前去苏州一趟。”
沈昌:“有劳老管事。”
严老管事忙说为沈氏族长做事情是分内职责。
说完,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沈昌又将信看了一遍,将信折好,重新装入信封,袖了这封信去延年堂。
他打算将这封信给老太太看了,再讨得老太太的示下,好秉公处理此事。
到了延年堂一看,他二弟沈显比他先来一步,正坐在老太太旁边,手里拿着一封信读着呢,老太太坐在罗汉榻上认真地听着。
他听到了最后几句,跟他刚收到的那封告发女儿沈婉讹诈苏州两位庄头的信里最后几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