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1)

朱高煦闻言,一时犹疑不决了起来,但最后还是摇了摇脑袋,梗直了脖子说道。

“那也得修!亡国俺也修!”

“你……简直愚蠢至极,你真以为自己能挺到回本吗?别忘了现在财政只有85了!若再扣掉40点,只有45!而且未来十年修黄河的钱会把每年的财政盈余都扣掉,你必输无疑。”

李景隆咬牙切齿地骂道:“不知所谓!治国是权衡利弊,不是任着良心!”

朱高煦道:“俺知道俺选的可能不对,但俺就是要修,不修,俺心里不痛快!”

“不是个当太平天子的料。”

朱棣靠在椅子上始终没有起身,说出的话语更是让密室内的三人噤若寒蝉。

“可真是朕的种啊,好!好得很!”

朱棣拍了拍双手站起身来,旁若无人地说道:“好一句,宁可亡国也得修!”

“世上的事都是这般道理,哪有那么多因着权衡利弊就要做的抉择?”

“若是权衡利弊,朕乖乖等着被建文那小畜生圈禁,是不是还能稳妥地捡一条命?”

“若是权衡利弊,淝河战败王真战死,那时候诸将全都劝朕退兵,凭什么朱能敢按剑而起替朕说出了‘汉高祖十战九败,最终却能夺得天下,而今岂能有挫折便退兵而回,再向他人称臣的道理?’”

“自知者英!”

“自胜者雄!”

“是谓英雄!”

朱棣叉着腰睥睨四顾:“做天大的功业,便要担天大的风险,朕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夏卿可愿与朕一道同行?”

夏原吉藏起苦笑,肃然行礼说道:“臣与户部支持陛下,便如昔年武侯所采言:男子当战,女子当运。一般无二!”

“夏卿办事,朕是放心的。”朱棣颔首。

展露了自己雄心,给户部打了以后要用大钱的预防针,获得了下属的口头效忠,朱棣借题发挥的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他的这番话,被两个诏狱小吏听到了耳朵里,却是有了别样的滋味。

永乐帝似乎更喜欢酷肖自己的二皇子多一些,那么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否要搏一搏从龙之功呢?

仿真结束,失态的夏元吉

且不说密室这边,回到老歪脖子树下。

朱高煦看着李景隆,李景隆的表情很复杂,而朱高煦沉吟了几息,反倒洒脱说道。

“两个人做决定,相悖了就是让姜先生为难,不如这样,你比俺聪明理智的多,这个大元皇帝你来当俺在旁边听着,反正俺做了修黄河这个选择,心里那口气也就顺了。”

见李景隆还想说什么,朱高煦诚恳说道。

“别拒绝,这也是为俺好。否则让俺拧着心意不顾百姓死活,一次都这般难受了,再多来几次,岂不是平添心魔?”

见姜星火也没有任何表示,李景隆点头接受了朱高煦的建议。

“那么,作为元朝统治者的你放弃了修理黄河的选择,进入年度结算环节。”

“至元二十四年,算上5点财政盈余,财政为80,国运为45。”

接下来少了两人之间的争执,模拟的进度就快多了,李景隆几乎很少长时间思考,都是在短时间内根据最理智的抉择,做出决定。

“至元二十五年,因去年未曾镇压起义军,钟明亮部入江西,攻南安、赣州、漳州、梅州等地;台州杨镇在玉山起义,建大兴国,年号安定,众十余万;肇庆阎大老、怀集萧大老、道州陈大老、金林曾大老等起义。是否镇压?镇压需要15点财政,不镇压则减少10点国运。”

起义军攻城略地,对“我大元”造成的危害越来越大,李景隆毫不犹豫说道。

“镇压!”

“同年发生特殊事件——海都犯边。”

“蒙古四大汗国之一的窝阔台汗国大汗,伱的死敌孛儿只斤·海都亲自率领数万蒙古本部骑兵入侵你的边境。上次的宗王乃颜叛乱已经证明了,你的将领和士兵们面对同宗同族的敌人并无战意,你是否选择御驾亲征?”

这次姜星火并没有直接给出后果选择,但李景隆不难分析出,如果不御驾亲征恐怕就会一败涂地,到时候不仅要扣财政,还要掉国运。

“亲征!”

“得到消息后,你强撑着在上次亲征宗王乃颜后愈发觉得衰老的躯体,御驾亲征。但你在边境并没有遇到敌军,海都摄于你的威名已经率兵退走,这只是虚惊一场。财政-10。”

“至元二十五年,算上5点财政盈余,财政为60,国运为45。”

“至元二十六年,江西华大老、黄大老、丘大老,浙东杨镇龙余部,太骨县叶大五,绩溪胡发、饶必成,浙东吕重二、杨元六,杭州唐珍,仙游朱三十五等连续起义。是否镇压?镇压需要10点财政,不镇压则减少10点国运。”

这次李景隆根本不想让起义规模继续扩大了,直接说道。

“镇压!”

“同年发生特殊事件——天灾频发。”

“江阴、宁国等路大水,民流移者四十余万户。泉州地震、武骨路地震,地陷,死七千余人。财政-5。”

“至元二十五年,算上5点财政盈余,财政为50,国运为45。”

时间在李景隆的快速抉择中,向前推进着。

“至元三十年,元军攻爪哇国在受重大损失后退回泉州。财政-10,国运-10。”

“至元三十年,算上5点财政盈余,财政为45,国运为20。”

“至元三十一年,你去世了,你将继续扮演你的儿子帖木儿。”

“同年,黄河在杞、封丘、祥符、宁陵、襄邑等地决堤,于开封再次决堤。是否修黄河?”

玩到了这里,李景隆的面色已然惨白。

李景隆看着朱高煦,苦笑道:“或许你是对的,如果当年选择修黄河,现在财政还能撑得住,黄河也不会连年决堤了。”

“晚了。”朱高煦亦是有些怔然。

游戏继续。

“大德元年,和州历阳长江水溢,漂没房屋一万八千五百余家。黄河多处水溢,继而决汴梁,再决杞县蒲口。财政-5。”

“大德二年,河决杞县蒲口九十六处,泛滥汴梁、归德二郡。财政-5。”

“大德三年”

“大德四年”

不仅是黄河,淮河、长江,甚至是汉水,都开始出现连续的水灾。

滴答滴答的汗珠,从李景隆的额头流了下来。

他不得不权衡利弊,有条件地去救灾了,可灾却始终救不过来。

“大德五年,发生特殊事件——云南土司大起义。是否选择镇压?”

李景隆把脑袋埋在了手臂里,声音沉闷地传出来:“我还有的选吗?”

此时,经过李景隆一系列的“理智”抉择,在以保财政为第一目标的前提下,大元朝廷的财政倒是还剩下15点,国运却只有5点了。

换句话说,“我大元”财政倒还挺得住,可是估计下一年就要亡国了。

毕竟,国运这个数值可是涨的比掉的少多了。

即便侥幸在未来几年不扣国运,财政也已经撑不住了。

黄河、淮河、长江,都因为一直没有维护水利工程,成为了帝国的放血口。

每年都在以10点朝上的财政数值,在不断地扣除着李景隆之前通过各种努力攒下的钱。

李景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他根本不想选择了,这次他为了维持财政,直接输掉了国家!

而且讽刺的是。

——如果他当时选择修黄河,那么持续两到三位统治者后,元朝反而会迎来真正的治世。

到了这时候,财政反而支撑不了修黄河了,想修也没有机会了。

李景隆非常地沮丧,他对自己的理智和决断产生了怀疑。

不修黄河是一个理智的结果,朱高煦宁要亡国也得修黄河是愚蠢的——这是李景隆在不久前的判断。

如今自己走到了死胡同,啪啪打脸。

李景隆用手锤着自己的脑袋,不可置信地问着自己。

“怎么可能?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已经有很多很多的选择了啊!”

没有人回答他,朱高煦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实在不行,再【变钞】吧。”

李景隆抬起头来,眼眸里全是失落,他清了清嗓子,方才能说出话来。

“【变钞】也是饮鸩止渴,我认输,不玩了。”

密室里。

朱棣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无论怎么选择,只要不是在玩游戏,那么其实作为统治者面对影响到国运的事情时,最后做出的抉择,都是牺牲财政,保住国家的延续。”

夏原吉点点头,紧跟着说道。

“毕竟,财政崩溃了,可以【变钞】,以牺牲百姓为代价换取国家的继续存续。”

“当然了,【变钞】挽救财政的效果会随着次数的增加而减少,这一点也非常真实,百姓对朝廷在一次次变钞中已经失去了信任。”

朱棣总结道:“也就是说,【变钞】这个抉择,其实是必然会发生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统治者的意志并没有较大的影响。”

“陛下,正是如此。”

夏原吉也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地说道:“姜星火这个游戏,已经把钞法如何崩溃这件事,讲的很清楚了钞法这种事情,总归是要崩溃的,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至少从南宋和金国开始玩钞法起,就没见过哪种钞能逃得出维持不了四十年这个宿命,基本十几年,二十几年就崩溃了。”

“真的没办法吗?”朱棣认真反问。

“真的没办法!”

夏原吉恳切说道:“历代前辈没办法,现在户部也没办法,臣也不认为,在臣有生之年,有人能提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解决钞法逐渐败坏的问题。”

这是夏原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从始至终,这位大明最懂经国济民的人,都不相信姜星火说的什么‘白银宝钞’,能解决钞法败坏这个根源性的问题。

哪怕姜星火在之前的讲课过程中,把货币的起源和发展,讲的条条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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