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仔细了,方知史东星是霍青棠的二舅舅,便道:“怎不叫青棠去与她二舅舅说,让她二舅舅放你们一马。”
顾惟玉摇头,“在商言商,史家二公子几船货价值不菲,怎是几句话可以抹平的事情。”
云娘又提议,“不若你直接找上门,侍郎大人也住那里,你去找侍郎大人说情?”
宝卷道:“那将霍姑娘至于何地?咱们的事情好了了,霍姑娘岂不是要被她二舅舅给嫌弃死,我家公子以后来提亲,岂不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丢臭鸡蛋了?”
云娘嘟着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你直接找那个二舅舅出来,私下里谈?这样又不影响史侍郎对你的看法,也不影响你来日去史家求亲。或者你与那个二舅舅打好了关系,他日后还能帮着你说几句好话。”
宝卷道:“这个法子可行,只是应该到何处去堵那个二舅舅,或者何人去约他?”
云娘哧哧笑,“咱们这有丐帮小长老,找人技术没话说,这天下就没有他们丐帮找不到的人!”
云娘一番吹捧,果然忘言不负众望,在苏州城的一条小巷子里堵到了史东星,还顺利将他引到了得月楼。
忘言说宝卷急躁,宝卷要还嘴,“嘘!听里面说......”。
史东星并不肯收顾惟玉的钱,“大公子爽快,但一码归一码,这钱我收了,岂不是大公子亏了,这生意做得也不公道。”
顾惟玉薄唇动了动,“史二公子客气,二公子当日几艘船停在济宁府工部收税站,里头丢了东西,丢的东西为丝绸、瓷器、胡椒和苏方,这里头......”
史东星怪笑,“哟,史某丢的东西,顾大公子怎的这样清楚?”
顾惟玉叹气,“是舍弟顽皮,弄丢了史二公子的东西,顾某这番过来,就是替舍弟赔罪的。”
史东星斜着眼,怪笑一声,“顽皮?恐怕贵府的二公子不是顽皮,而是仗着公职在身,滥用私权,将史某的货都拿出去换钱了罢。”
宝卷耳朵贴着门,内室说话的声音又小了些,小得他快听不清。
史东星步步紧逼,似乎并不打算私了。
顾惟玉说:“史二公子丢了东西,人在气头上,顾某明白。但二公子将船停在济宁口岸,亦是于事无补。二公子争到最后,舍弟最多丢了个工部的小职,然后回家去,我顾家养着他。”
‘哼’,史东星冷笑,“感情顾大公子是来展示你顾家的财力的?”
顾惟玉洁白修长的手指在桌上一敲一敲的,很有节奏,他说:“史二公子的货是从哪里来的,又要贩给何人?胡椒与苏方都受朝廷管制,二公子一运就是整船的香料,早已不止千斤,这样公然贩售,二公子恐怕第一个就同侍郎大人交代不过去吧?”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似风吟,似花开,似暖春,听入耳,让人觉得愉悦无比,“咱们做了这生意,岂不是两方收益?”
史东星侧目,“看来顾家大公子是有备而来。在济宁府收税站靠岸的船我可以驶走,但大公子要赔偿我香料,这些钱,大公子还是留着去塞收税站那些人的嘴吧!”
其实这是为难,只差写在纸上的为难,史东星不缺钱,他要的是货,他旧年冬月才下了番,今岁才开春,再次入番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了。谁料对面那男子道:“不知二公子想要何种香料,除胡椒与苏方外,还需何物?”
“哟!大公子好生爽快,若在下还要丁香与荜羐,不知可以吗?”
青袍男子回,“可以。”
“那在下还要木香与乳香,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