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无论我怎么淘气,你都能耐下心来哄我,立刻便会没了脾气。被华山设计杀死的那个尺素门弟子以前当过我的学生,念书第一天就和我打了一架,我那时锐气太重,教训他一番,气得他再也没来念过书,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还有,跟他一起来的葛兴礼也是我的学生,已经跟我念过两年书了,你现在问他书上的东西,肯定能听到很多卫老师常说的话……还有……”
“所以你杀了华山?”
“他也想杀我,我杀他有何不对?”
“对,你做的都对。你是我弟弟,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住,在我这绝对是以你为先的。听话,我走了。”厉霄挣脱季舒流的怀抱,挺直腰杆,大步踏出山洞。
“大哥!”
“老大。”
“夫……夫……夫君……”
厉霄最后回一次头,留下一个笑容,映在季舒流模糊的泪眼之中。
※
停云跟在厉霄身后踏出山洞,却在洞口停下,拔剑指向阎二威胁:“先不许开锁!”
她是一名不弱的高手,若在平时,季舒流和阎二联手轻易可破,但此刻季舒流有伤在身,即使和阎二联手,胜负也只有五五开,并不合算。
季舒流挪到秦颂风旁边,背对着铁笼子而坐,左手背到身后伸进铁栏,按在秦颂风膝上,轻轻帮他揉捏。秦颂风默默把左手搭上他肩膀。
山洞外,隐约可以听见厉霄和玄冲子的对话,“季英”、“报仇”之类字句不时传进季舒流耳中。
停云在洞口听得清楚些,回头解释:“玄冲子执念真深,过了二十年,还念念不忘要给季英报仇,这样的人出什么家修什么道?白道中人好不讲理,褚堡主虽然不是季英亲手杀死,却是死在季英带头的围剿之中,老大杀死季英才是真报仇,他们凭什么纠缠不休。”
阎二轻笑:“是你不讲理。当年玄冲子整天跟在季英身后讨教这讨教那,季英虽然没收过徒弟,这种带头群殴的本事却十足十地传给了玄冲子。他们的关系,可比老大和褚训好多了。”
“你这白道走狗,少说闲话。”停云冷哼一声,伸头张望远处,不再搭理山洞中的人。
洞外兵刃声响不断,只可惜分辨不出来自何人。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停云失魂落魄地走进来:“玄冲子剑法有进境,老大却在强弩之末,看来我的死期也到了。”
季舒流忍住险些溢出的眼泪,劝停云道:“大哥想让你活下去。”
“你可知我为何会被朝廷通缉?”
“不知,为何?”
“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进醉日堡?”停云挑起嘴角,“老大当年买来很多年轻女人,都学了醉日堡的武功,但资质平庸的只能嫁给醉日堡门徒,资质好还犯下过案子的,才能凭本事争得一席之地。艺成以后的第一天,我就回到那座青楼,把那群逼良为娼、拐卖女童的杂碎杀了个干净。”
季舒流困惑:“这算什么大事,他们难道不该死么?就算被朝廷通缉,白道也容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