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军队没有足够的战船来运输这上万名士兵到达斯德哥尔摩,因此他干脆命令在两个月内紧急征调,建造,购买的战船将能带上的士兵都带上,然后从希茨海尔斯出发,沿着海岸线一路前行,绕过斯卡恩,从日德兰和瑞典中间的海峡向南航行,到玛尔摩之后,再向东行驶一段时间接着北上到达斯德哥尔摩港口。
一艘标准的瓦尔哈拉战船算浆手可以搭载五十人,亚瑟想方设法弄到了了一百七十余艘战船,而加上汉弗莱男爵的长弓手部队,和搭乘亚瑟战船先行一步的数十位领主和他们的侍卫,那么剩下的一万余名士兵将在恩佐和布吕歇尔,以及安德特尔特三人的带领下从陆路前往斯德哥尔摩。
这是一次考验,考验三人能否管理如此庞大的军队,而亚瑟也并不担心士兵逃跑,暴乱的问题,因为阿尔托莉雅的两千名骑兵将起到督战队和后卫的作用,凡是擅自逃跑,煽动并参加骚乱,消极怠工,肆意劫掠村庄之人,阿尔托莉雅都有权直接处置,无需征得那三位的同意。
站在海滩上目送着扬帆起航的船队逐渐消失在地平线另一端之后,阿尔托莉雅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耀金色齐耳短发,将目光转向神色不一的三人。
“既然殿下他们已经先行一步,我们也启程吧,要在三月末赶到斯德哥尔摩才是。”
掌握执法权的骑兵首领阿尔托莉雅,拥有决策权的军团长恩佐,负责后勤以及人员调度的营务官布吕歇尔,和监督三人的安德特尔特,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信仰和性格,被亚瑟就这么随意的扔到一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恩佐和安德特尔特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明显是奉阿尔托莉雅为主的样子,却是搞的布吕歇尔莫名其妙。
恩佐二人当然知道阿尔托莉雅是谁,可布吕歇尔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现在的对外身份还是一名来自不列颠的骑士,也难怪他露出了怀疑和诧异的神情。
“有什么问题么?营务官阁下?莫非你又打算在希茨海尔斯等着胜利主动走到你面前?”阿尔托莉雅见布吕歇尔没有理睬她,当即半是讽刺半是调侃的说道。
“没、没有问题,我刚才是在思考如何赶在摄政王之前到达斯德哥尔摩的方法。”恩佐和安德特尔特的态度诡异,布吕歇尔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当即表示了自己的顺从。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出发吧。对了,记得留下一部分最精锐的士兵给夫人,这是摄政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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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们四个留在一起,真的不会出事么?”亚瑟和威廉站在船尾,远远眺望着愈来愈远的海岸线,和云淡风轻的亚瑟比起来,威廉显得忧心忡忡。
一个不列颠的女王,一个圣加西亚的修士,一个斯德哥尔摩的贵族,一个希茨海尔斯的平民,恐怕再过一万年,世界上也不可能出现如此奇葩的组合了。
“有阿尔托莉雅的骑兵在,还有恩佐和安德特尔特的支持,布吕歇尔不会做什么的。”浆手们喊着号子在奋力划船,乘风破浪的感觉令亚瑟如获新生,比起陆地上的安稳生活,他果然更喜欢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航行。
这一次不是去不列颠,因此亚瑟也没有让戴安娜将那凝结着伊莱雅魔力的宝石项链还回来,毕竟西尔维娅那边还需要每个月远洋贸易带来的利润来给工匠和工人发钱。
“我不是在担心布吕歇尔...这个精于算计的家伙一辈子也干不成大事。我担心的是恩佐,亚瑟。”
“他已经用了那样的方式来证明了忠诚,你难道对此还有所疑问么?”
“我不质疑他对你的忠诚,但我的确担心那条娜迦最终会毁了他。”
威廉说着话,解下腰间的酒壶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即便在瓦尔哈拉的这些年,晕船的毛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自从从不列颠回来之后,久不上船的他还是有些恍惚。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听到威廉提起伊莱雅,亚瑟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么?不见得,如果亚瑟想,他有很多方法来解决掉伊莱雅,但他并不想。
和不列颠的贸易源源不断的带来大把大把的利润,亚瑟的事业需要这些利润。
有很多事不做,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不想。
“但我们不能承担这个消息被泄露出去的结果,王国禁卫军的统帅有一个娜迦妻子!那对您,乃至整个瓦尔哈拉来说都是耻辱!”
威廉扶着栏杆,激动的说道,酒气冲的他脸庞红润,看起来就像被气红了一样。
“王国禁卫军统帅的妻子是娜迦...这的确是个耻辱,但只要没有人知道,那么这个耻辱就不存在。”亚瑟背着双手吹着咸腥的海风,无悲无喜的说道。
“没有秘密可以永远保守下去的,殿下。”
“那就尽可能延长这个秘密保守的时间!”
亚瑟的金色瞳孔,不知是继承自托斯卡亚家族哪一代的祖先,凡是和这双眼睛对视的人,都不由得被那冰冷的金色给震慑住,即便亚瑟在笑,却仍然会给人一种冷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