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冰侯,掌管西域的水相域侯,传闻善幻,是制造幻境的开山先祖。
好巧不巧,还和自己同名。
可真的只是同名吗?
蒲炀不敢细想,现在也由不得他细想,他手里握着玉玺,另一只手扶着棺木,头痛得快要炸开了。
他进了幻境这么多回,按理来讲应该驾轻就熟,可还是第一次反应这么强烈,好像脑子里装着块吸盘,想把自己的灵识活脱脱吸干。
。
“怎么在这?”
檐月上堂,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带着燕北声一贯的漫不经心,蒲炀耳根一动,自己附身的人就往后望了去,简短道:“无聊。”
这个幻境蒲炀是没有任何自主权的,不像之前在黄鸢的幻境中还可以化形,现在的蒲炀,只能附在另一个人身上,勉强地通过这人的感官感知外界。
这说明这个幻境的幻主非常强,对自己的幻境拥有绝对的统治权。
“把那小子送走了?”燕北声跟着坐在自己身边,望着圆月,一袭红衣,黑色没有束起,松松散在身后,眉眼在月光下好看得越发惊心动魄,随意道,“今晚的月亮倒是圆。”
“十五了,”蒲炀听见“自己”淡淡地应了声,仰头看着天幕,旁人很难察觉,可蒲炀却敏锐地发现他在紧张。
手指在燕北声看不到到地方下意识地摩挲着瓦檐,面上还得装作稀疏平常。
身边的人闻言只是笑笑,托着腮:“十五又如何,生离死别日日得见,命定不能团圆。”
又转过头,一双眼黑沉沉地望着他:“你信命吗,师弟?”
燕北声的师弟二字发音惯常很轻,自带一点缱绻暧昧,偏偏这人又喜欢这样叫他,恼人却拿他没办法。
他兀地偏过头,心事重重:“不信,我要信命,早该入轮回,生在平常百姓家了。”
附身在他身上的蒲炀却好似明白这人是谁了,他第一次入幻,那个小太子就曾说,燕北声偏爱称他师弟,所以自己是入了同一个人的幻境?
“喝酒吗?”
三个冷冷淡淡的字一下把蒲炀从思考中拉回来,燕北声也好像有些惊讶,眉梢微挑了下,看向他手里的酒:“你哪儿来的这个东西?”
他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师弟,你别是被什么小姑娘骗了感情想借酒消愁——”
另一个人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上半身往燕北声跟前靠着,一袭玄衣似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可皮肤又白,惯常带着冷意的眼里水光涟涟,像盛满了月光,有些不满道:“废话真多,你喝不喝?”
燕北声下意识伸出手搂住他的腰,任凭这人的发丝扫过自己脸颊,盯着他好一会儿,等到这人有了退回去的趋势,才淡声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