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轻岫:“就现在吧,劳烦非曲过去问一声,就说要是桑舵主有空,请他过来见我。”
徐非曲接过任务,直接转身出门。
许白水:“那么我……”
朝轻岫微笑:“至于少掌柜,就帮我一个别的忙罢?”
不知为何,许白水微觉不妙,慢吞吞道:“属下遵命。”
徐非曲不是特别清楚桑遗兰的工作情况,估摸着现在应该是休息时间,直接过去寻找对方。
上司有召,桑遗兰自然不会没空。
他听了徐非曲的话后,就放下了手中一直在看的书。
徐非曲一眼扫过:“那是今年的文集?”
桑遗兰:“是重明书院那边传来的文章册子,我请人替我抄了一份送来。”
徐非曲:“桑舵主觉得写的如何?”
桑遗兰就笑:“虽然不如去年,却还有些意思。”
徐非曲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桑遗兰举步跟上,并未问上司为什么要见自己。
山花坞下,有小羽池。
朝轻岫过来住了两天,才知道小羽池的羽不是下雨的雨,而是羽毛的羽。
据说池塘的名字是桑遗兰起的,原因则是此地多飞鸟,而飞鸟常在池中停栖。
朝轻岫一身白衣,负着手,站在水池边的竹亭中,凝神看着草木在池中的倒影。
树影微微摇曳,朝轻岫慢慢发现,那些自然风光竟与她看过的某些掌法刀招有些相似。
桑遗兰跟在徐非曲身后过来,他走到竹亭中,向朝轻岫拱手:“见过帮主。”
朝轻岫转过身:“劳动桑舵主走这一趟,其实今日请你过来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认一下。”又道,“我想试一下桑舵主的武功。”
话音方落,桑遗兰就感觉侧面传来一道掌风。
出手的人是许白水。
她虽然更擅长长鞭,掌法一样练得不差。
这一掌意不在伤人,只求制住对手,许白水掌力凝实,右拳距离桑遗兰还有寸许,袖子已经猝然飞出,仿佛铁棍一般击向对方肩头。
桑遗兰面向朝轻岫而立,他感觉不对的刹那间,整个人向后仰倒,竟然没有闪避,而是分毫不错地撞上许白水的袖子。
双方劲力一碰,许白水直觉自己掌上内劲全部打在了一片空空荡荡的虚无中,她想变招,却发现无法甩脱桑遗兰,电光石火间,许白水急运真气,右手骨节发出一阵声响,力量忽然暴涨一倍不止。下一刻,她轻喝一声,倒飞出去。
桑遗兰哎呀一声,立刻停下,神色讪讪,很不好意思地向前拱手:“对不住,我下手太重,你伤到没有?”
竹亭内白影微动,刹那间,朝轻岫已站在许白水身边,三根手指在许白水手腕上轻轻一搭,一缕真气顺着穿了过去。
她诊断了一下,发现只是简单过了两招,许白水就已经受了内伤。
好在许白水的伤势并不严重,打坐两天就能恢复得差不多。
许白水先调匀真气,然后才摇了摇头,老实道:“与桑舵主何干?本是我主动出手。”
桑遗兰又看朝轻岫。
朝轻岫点点头:“没事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她看着桑遗兰,这位舵主何止面无愠色,简直连一丝一毫负面情绪都没有,又有些好奇地一扬眉,“桑舵主并不生气?”
一个人猝然遭遇攻击,别的不说,警惕总该有一些。
桑遗兰:“可方才帮主不是已经说了并无恶意?”
许白水:“……”
她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人要不是装傻,要么就是真实在。
而在朝轻岫面前伪装成傻子显然不是一个理智且合适的选择,那么答案就只剩一个,那就是桑遗兰本人确实性格平和,不容易生气。
桑遗兰:“我当初是被郑姊姊带进江湖的,她信中提起过帮主,说帮主为人很好。”
许白水见过郑丰遥,对方也是个很坦率直白的人,她会这么说,自然是真心这样想。
不过许白水又回忆了一下朝轻岫曾经对白河帮做的事,有些好奇郑丰遥对旁人的评价标准,同时也觉得原本的白河帮对自家帮众缺乏关怀,导致帮内高手毫无归属心。
桑遗兰:“帮主今日唤属下过来,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朝轻岫:“本就没什么大事,只是难得出门一趟,才想着多跟桑舵主聊聊。”
两人说了几句话,发现朝轻岫没别的事,桑遗兰就没待太久,又过了盏茶功夫便告辞。
朝轻岫目送对方离去,道:“感觉怎么样?”
许白水老老实实回答:“此人武功之高,只比应山长差。”顿了下,又道,“我没算你在内。”
朝轻岫却摇了摇头,提醒:“你忘了郑六娘子。”
许白水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郑丰遥身手如何:“原来郑六娘子武功很高?”
朝轻岫:“我本不明白什么样的心境才是天生适合习武的心境,见得多了,才慢慢发现,郑六娘子那样的心境,就很适合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