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了属下们的婚事,宿阳城中下大雪了,一下还就是断断续续的三天,积雪都没过成人的大腿根了,我们的赶路计划,不得不再往后延期了。
我突然觉得好像忽略掉了什么似的,搁下毛笔,“小香香,今天是几号了?”
“回主子,今儿是十二月初八了。”
想起来了,将我误认为她女儿转世的老妇人,在约定好的阴日里,并没有前来入梦。她在此苦等了几百年,不应该会失言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夜里,我便在院中点上了香烛,焚了些纸钱,“婆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如果你还在这宅子里,应该会听到的。这些都是晚辈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享用吧。”
祷祝完,我便回了房间,要是我还站在那儿,就算她听到了,也不敢靠近的。
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她依然没有如约出现,但在我睡着时,一束光晕将我笼罩在了里面,九息过后,才消失不见了,目睹了这一幕的夏荷,就一直张着嘴巴,捱到了天亮。
我揉着眼睛起床时,就看到了她的这副模样,用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傻了,还是被人给点穴了呀?”
“主,主子,”她咽了口口水,“我,我,那个,~”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伸手摸摸她额头,“没发烧啊?中邪啦?”
“嗯嗯嗯,嗯~”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想到我的特殊能力,“昨晚,你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啦?”
“是~”她给我描述了一下她看到的。
我动动自己的每一节骨关节,除了没有以往睡醒后还凝滞沉重的不适感外,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改变,又这里拍了拍,那里又敲了敲,连胸口都捶了捶,也就只咳嗽了两声,实在搞不明白,那束光圈是干嘛的,有什么作用?
“朕没什么不舒服的啊?”
“真的没什么吗?”她不信我讲的,直接自己动手,在我的身上捏了起来。
“啊呀,痒痒痒,干嘛呢你?耍流氓啊?”我身上的亵衣都差点儿被她解开了,赶紧套上了小祆子。
“您没事儿就好了,可吓死奴婢了。”到这会儿,她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朕好着呢,”瞧着她青黑的眼圈,“朕起床了,你快回房去睡吧。”
待这次的积雪化尽,已经是好些天以后了,派去庆京的人还没有回来,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即便有距离太远的原因,可我心中就是很不安,宿阳不能再待了。
又过了几天,我们重新上了官道。
因为与新婚妻子的分离,刚成亲的将官们,都有些蔫了蔫的,唯一高兴的便是曹九了,他的四彪加入了娘子军,与他同行了。林大头还记得相亲大会上的事儿呢,碰到曹九就会嘴贱两句,可每次不是被曹九压着揍,就是要挨成四彪的铁拳拳。别人挨一次揍,便学乖了,可林大营长就是一身的反骨,越挨揍,嘴越贱。
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我通常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听得有好玩儿的,还会停下手里的活,抿口茶水,全当是生活中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