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提起裙角,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跑去,向来淡定沉稳的曹二,正蹲在老爷子的床头,无措的红着眼眶,听到身后急促的喘息声,扭头看着我,这个刀劈在身上都没喊一声疼,流一滴泪的汉子,瞬间泪流了满面,声音颤抖着,“小,小,小姐,侯爷,侯爷他,他不认识属下了,我问他自己的名字,他也不记得了,怎,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我看向床上的老人,他没有像往常看到我那样,喜笑颜开的唤我一声娃儿,而是疑惑的打量着我,浑浊的眼眸中,竟满是纯真。
我轻声的唤道:“爷爷,爷爷,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愚儿呀,您的小娃儿呀。”
“娃儿?姑娘,你喊我爷爷?别开玩笑了,瞧你的样子,我顶多也就比你大几岁吧,上个月才刚刚和林家嫡女订婚,连孩子都还没生呢,哪里来的孙女儿呀?”他想抬手,却使不上力了,惊慌到不行,“我,我这是怎么啦?我的手怎么动不了了?”
“爷爷,那您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姑娘,你认识我吗?”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怎么又会跟林家嫡女订婚呢?”我问道。
他一愣,眼睛无辜的眨了眨,“可是,就是和林家嫡女定了亲啊,她还送了她亲手做的荷包呢,咦,荷包呢,糟了,我好像弄丢了。”
“什么样的荷包?”
“就是荷包啊,是燕娘亲手绣的燕子,她说,成婚前,就让这只燕子先陪着我。”他甜蜜的叙述说着,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少年郎的青涩。
“燕娘好看吗?”
“好看,她是我们那儿最好看的姑娘了,别人都说,我与她是郎才女貌呢。”他说着说着,不好意思了起来,甚至都忘了,他手脚身体都不能动弹的事了。
片刻后,安家祖孙都到了。
我们退让到一旁,安老把完脉后,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安禹也上诊视了一番,老爷子问他,“大夫,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动弹不了了?再有四个多月,我就该成亲了,你们可一定要治好我呀,不然就苦了燕娘了。”
安老亲自给老爷子扎了针,下了楼,我才问道:“情况很糟糕吗?”
“是,他没有了行动能力,逐步的,不光记忆会消失,连言语的功能也会渐渐的减弱,直至无法再表达。”
我一阵的恍惚,失神的跌坐到凳子上,鼻头发酸,只是强忍着情绪的崩溃。他的病症我在上网查询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可当他真的变成这个样子时,心里的那种难受,真的是无法言语。
老妈将我揽入怀中,“傻小子,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不能掉链子啊,我和你爹可搞不定这些的人和事的。”
“我没事儿,就是心里难过。”我靠在老妈怀里,放声的哭了出来。
老爸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时,我才稳定住了情绪,对安家祖孙问道:“培训班的事如何了?”
“回小姐,我们已经在镇孑上招收到了二十一名,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三岁。”安禹回到。
“他们着重要学的,就是最基础的医学知识,和那本《外伤急救手册》了,你们多费心吧,眼下,能拨给你们的经费有限,自行斟酌安排吧,过程我就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