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想亲，没胆。”梁振国那时候斯文着呢，刚结婚，有想法，没敢行动。
牵个她的手，他还要观察半天周围的情况。
现在他脸皮厚多了。
当然，也是苏舒起了个好头，该亲就亲，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两次下来，梁振国接受良好，并且学以致用。
“媳妇儿，这我得替我自己解释两句。”梁振国笑，“还真不是我现在特烦人，你没发现是你特怕热，天气一热，你脾气就大，对我的耐心就更是一点不剩。”
“之前天气没这么热的时候，我搂着你，抱着你，你不是还挺高兴的？晚上也乐意搂着我睡觉，也乐意和我亲热。”
苏舒打死不承认，“我高兴个屁。”
“这才六月你就热的燥脾气了，那到暑假你怎么熬？农场暑假能有三十八度的气温呢。”梁振国说到这，顿时生出忧心。
“你总不会为了不和我待在农场又要和我离婚吧？”梁振国一想到这个可能，都躺不住了，整个人嚯的坐了起来，一脸严肃，“苏舒同志，你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别人不可能有这么荒唐的想法，但是苏舒这人真不一定。
这人没心肝没心肺的。
“那倒不至于。”苏舒道。
梁振国这人都挺好，苏舒还真不至于因为讨厌高温的夏天和梁振国离婚。
想想，也怪不舍得的。
“放了暑假我就带孩子回娘家避暑。”苏舒道，“等开学了再回来。”
“整整两个月把我一个人丢农场里？你忍心？”虽然不至于离婚那么吓人，但是抛下他两个月，这人是对他没有半点不舍？
她倒是挺舍得不孩子的，还知道把孩子一起带走呢。
“梁振国，我吧，若为消暑，男人可抛。”
?
你话真多
说完，苏舒贴着冰冰凉凉的墙壁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梁振国算是知道了，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没心没肺的人总是睡的比别人快，睡的比别人沉。
他死死的盯着苏舒的脑袋，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去京市出差，刚去两天他就特想她了，比想孩子都更想她。
她倒是潇洒，一点没把他放心上，难怪一惹到她，她一不高兴就翻脸无情，张口就说离婚。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苏舒就喊了林素红和游秀梅两人和她一块去买菜，得亏到的早，苏舒一口气要了四只鸭子才没被人围观。
苏舒早上就两节课，鸭子买回去以后先腌制，然后苏舒就先去上班。
上完两节课她就回家把烤鸭放炉里烤上了，让吴香兰帮着她看着火，她又出门了一趟买了不少东西。
等烤鸭出炉，留一只给家里，剩下的苏舒就拿油纸包住，装上就出门了。
梁振国早上说过，让苏舒烤好以后送到他单位的食堂。
即便苏舒包的够严实了，但是她这一路，还是把人香的直吞口水。
苏舒到了梁振国的单位门口，梁振国一早有交代，所以苏舒只登记了一下就进去了。
就是这么巧的，她进去，正好遇上要出来的廖大潘。
廖大潘小心眼，一看到苏舒就想到苏舒以前骂他的那些事，上一秒还和身边人笑着说话，下一秒就板下脸，摆出他的高姿态了。
「苏老师，怎么往这来了？我们这可不是没事能乱进来的地方，别当你自己家一样。」廖大潘阴阳怪气的话，配上他那上上下下不消停的眼珠子。
苏舒手里要是石头，直接给他丢过去。
「那是，没事我自然不会来，但没办法，谁让咱农场在廖书记您的管理下变得这么穷，就连招待考察组都拿不出点像样的东西，这不，梁振国怕丢了农场的面子，自掏腰包，让我送了两只烤鸭来。」
苏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廖大潘，别人不敢说的话，她敢。
「这不是没办法嘛？廖振国工资不如您高，但是您这个做书记的不觉得害臊，不怕农场丢人，但是梁振国也要替农场的名声着想，亏了自己，也不能亏了客人，更不能亏了农场的名声。」
苏舒一番回敬让廖大潘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的要死，却找不到话骂回去，就这么看着苏舒笑着走了。
等人走远了以后，廖大潘才站在那骂着，「臭娘儿们！嘴皮子厉害算什么本事！她家梁振国还不照样被我廖大潘压制的死死的！」
但好在食堂的厨师大叔人好，看到苏舒，那是一脸笑，直夸她手艺好，说她做的烤鸭，梁主任没少在单位里夸，就说她媳妇儿做的烤鸭没比京市烤鸭差半点。
苏舒这人脾气就是这样，你对我和风细雨，那我就对你笑脸相待，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工作，我们都是平等人。
厨师大叔问起苏舒怎么腌制的，苏舒一点没藏私，把详细步骤给大叔写了一份，还让他有什么不懂的，回头告诉梁振国，让他回来问她。
「你这姑娘大气，你让梁主任放心，他邀请来的考察组，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至少在我们食堂这，我保准给他招待好了，按照标准招待，绝不少他客人的一块肉。」
厨师大叔一高兴，拍了板，「他申请下来的那点餐标，拿出来都不够给客人笑话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保准给梁主任办的漂漂亮亮的。」
「那可真是太谢谢师傅您了，若是梁振国这回真给咱农场弄来了研究院的反季节种植技术，那您可也算是这里头的功臣之一了，您也给咱农场做了大贡献！」苏舒满脸惊喜，连声道谢。
「您可真不愧是老师，真是太会说话了，说的我心里头就特骄傲。」厨师大叔笑的一脸褶子，「和你说话我觉得特开心。」
「我也觉得和师傅您说话特开心，您忙着，我这也还有事，改天让梁振国请你上家里来做客。」苏舒客气的寒暄了两句，这才离开了。
有些客气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说出来，依旧会让人觉得高兴。
至少厨师大叔听着就很高兴，想着，梁主任家的家属和廖书记家的那位可真一点不一样。
这位女同志和人说话就是笑眯眯的，特温柔，一点没有架子，而且特别会夸人。
苏舒从梁振国的单位出来以后就坐了车去了燕子大队，然后径直去了苏天荣住的茅草屋。
她到的时候苏天荣就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比她上次送他去医院的时候，又瘦了不少。
好像感受不到太阳特别晒一样，就坐在那闭着眼睛面朝着太阳，一动不动。
一直到苏舒靠近，他才睁眼，眼珠子动了下，看向苏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问，「你就是曹康家的侄女儿苏舒？」
苏天荣见过苏舒，但是两次见到都病的糊涂，也没看清楚人。
苏舒还来过一次，留下东西，他那次连人都没有看到。
就是下了工回来，看到角落里摆着的吃的用的，还有一张纸条。
「是啊。」苏舒点点头，「看着精神头还行，既然都歇着，怎么不回屋躺着歇着？」
「总躺着，像一具尸体一样。」苏天荣应。
苏舒一噎，真没见过还有人这么会聊天的，还不如厨师大叔会聊呢。
「给你带了只烤鸭补补，这里还有鸭汤。」苏舒把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看他坐在那不动，苏舒就忍不住说他。
「您说您这人的脾气也真是够呛，修造厂不去，非得窝在这，窝在这，您就不是一具尸体了？最多算是一具会起会坐，会下地干活的行尸走肉而已，反正区别都不大。」
苏舒道，「您要是去了修造厂，好歹还有您的用武之地，脑子太久不用，迟早得老年痴呆。」
苏天荣的耳边许久没有人这么念叨他了。
等苏舒念叨完了，他才伸了伸腿，神色懒懒地说了句，「你话真多。」
?
这么巧
?
“那是，我话自然是多。”苏舒道，“要不是曹伯伯不放心您，，让我有空来看看您，我这些话，您想听还听不到呢。”
能让苏舒热脸贴冷屁股的,全世界也就苏天荣这一个了。
但是就这一个就让苏舒觉得够够的了。
得亏这世界苏天荣这种怪脾气的人少，要不然她天天都得生气。
“你这人就是执拗，爱和自己较劲，也爱和往事较劲，没意思透了。”
苏舒把油纸包塞进苏天荣的手上，“我烤的,您尝尝。”
苏天荣一句不吃刚要说出口,可一动，油纸包里飘出来的香味就窜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鼻子一动，那句不吃愣是说不出口。
他看了苏舒一眼，然后动手撕了个腿下来咬了一口，吞下去以后，点评了句，“腌入味了，但是出炉的时间久了，皮都不香了。”
苏舒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想吃刚出炉的啊？那你倒是去修造厂啊，修造厂就在我住的小河街附近，不然我从小河街送你这过来，不算等车的时间，光坐车我都坐了一个小时。”
“不去。”苏天荣恨恨的又咬了口肉，“我就是让我脑袋生锈了，我也再不回去做滥好人。”
“你这是被狗咬了一口，然后你就逮着全天下的狗死咬着不放，你这人小心眼,不够大气。”苏舒叹气,“算了,也怪不得你，时也，命也，没法子的事。”
说到这，苏舒忽然灵光一动。
她忽然弯腰和苏天荣平视，露出一脸笑。
“李老说起您，那是一脸崇敬，说您年轻那会儿特别优秀，十分厉害。“苏舒嘿的笑了声，“您这么厉害的人，我猜您会做监听器吧？”
苏天荣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不按套路办事的人，这个人还偏偏是苏舒这个孩子。
“要不您列个材料的单子，我过两天给您送来，您有空帮我做一个？”苏舒是真厚脸皮，“不管是什么，只要您列出来，我保准给您弄来。”
苏天荣都还没有答应，她已经开始打包票了。
“到时候您想吃什么,我做,让梁振国开车给您送来，保证让您吃上一口热腾腾的。”
苏天荣愣在那，“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人家是顺杠子往上爬，我杠子都没给你递，你已经爬天上去了！”
损完苏舒，苏天荣才哼了声，问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监听器干什么？”
“那肯定是有用啊。”苏舒随口应着。
“弄这玩意儿，你也不怕被人当间谍抓了！”苏天荣看向苏舒，“怎么？梁振国背着你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