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肖力遇上了这个胆大的人。
起初这个人还不承认见过常永沿，但是肖力是什么人？那一双眼睛说是测谎仪都不为过。
寻常人撒谎很难逃过他的眼睛，然后肖力就这么盯上了那个人，一连好几天，总算是松开了那个人的嘴，又费了不少精力，才算是让那人肯站出来作证。
有了那个人的帮忙，肖力这才找到了被常永沿埋的很隐秘的破碗，才从国营饭店找到了更多的证据。
“常永沿，公安有了这么多证据，你就算不说话，也够定你的罪了。”肖力道，“但是，就像你家里人想的，你和受害者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常永沿，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杀他？”
常永沿依旧低着头不说话，肖力忽然站了起来，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
“常永沿，是不是谁指使你杀人！”肖力大声问。
常永沿这才猛地抬头朝着肖力看去，两人目光直对。
过了好几秒常永沿才移开眼神，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常永沿，你知道我去找你妻子问话的时候，你妻子哭的有多伤心吗？你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小的儿子才刚断奶，我劝你，哪怕是为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也得配合公安，争取我们对你的宽大处理。”
肖力的话让常永沿肩膀一动，但是他只是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他们。”
之后无论肖力说什么，常永沿都一句话不说了。
显然常永沿这种读过书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肖力从审讯室出来，气的把门用力一甩。
看到梁振国，肖力直接嘁了声，“常永沿这是在等着陈大德救他出去呢！问什么都不说，嘴巴硬的很。”
“看好他，别让廖大潘的人和陈大德的人来局里靠近他。”梁振国叮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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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人吗
肖力点点头，烦躁的摸了把他自己的脑袋。
“常永沿这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都到这份上了，还一个字都不肯说，真想着陈大德有孙悟空通天的本事，能把他从这里弄出去啊？”
肖力最头疼的就是这种认死理，死倔的犯人。
常永沿在这两个词语上，还得加一个文化人。
有些对没读过书的人有用的招数,对常永沿这种文化人没用，书读多了，该知道的法律，其实他们都知道，吓唬和糊弄对他们没用。
“看他对他媳妇儿和孩子挺在意的，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只有提到他媳妇儿和孩子的时候他给了你反应。”梁振国道，“要是他媳妇儿来了,可以让她劝劝常永沿,必须要从常永沿这里撬开点什么。”
“是。”肖力跟着点头，迫在眉睫，这事他都知道。
再不查出点什么进展，再生资源项目说不定真的会落成。
局里这边没什么事梁振国骑着自行车就回家了。
苏舒睡眠浅，他一开门进来苏舒就醒来了。
睡眼朦胧的爬起来拉开灯，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梁振国，“审的怎么样了？”
“得熬一熬常永沿这人。”梁振国躺了回去，伸手把苏舒搂进怀里，“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会儿。”
因为晚上醒来好几次，苏舒第二天早上睡的晚了一些。
早餐是吴香兰做的，苏舒起来的时候，梁振国已经不在家了。
“姐姐,你昨晚没有睡好吗？”一一一边咬着葱花饼一边问着苏舒。
“妈妈，昨晚好吵啊,我还听见有人在哭,但是哥哥不让我们出去看,姑姑也让我们回去睡觉。”梁志强道。
“有没有被吓到？”苏舒摸了摸一一的脑袋。
三个孩子,两兄弟苏舒是不太担心，这两人是出了名的胆大，但是一一的胆子会小一些。
一一连忙摇头，昨晚要是她一个人睡觉，半夜被这样的吵闹声吵醒，她可能真的会被吓到。
但是她和梁志超梁志强两人在一起，两兄弟一点没害怕，还表现出强烈的想去看热闹的心情，所以一一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完全忘记了害怕。
“我们家一一越来越勇敢了。”苏舒夸了一一一句，也没和孩子说昨晚的事情，孩子毕竟还小，和他们说杀人犯这样的事，她怕会吓到孩子。
吃过饭苏舒带着三个孩子出门去学校，四人和游秀梅一家四口遇上。
路过1—2的时候，这家的大门紧闭。
“听说常会计和方护士天没亮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游秀梅摇摇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看不出来常永沿那样一个人,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妈妈，什么是丧心病狂的事？”李佳小朋友好奇的问着。
“就是坏事的意思。”游秀梅解释着，但是并没有往深里说。
没有哪个大人会乐意给五岁孩子说杀人这样凶残的事。
到了街口两家人分开，李长青和游秀梅骑着自行车，苏舒则带自家三个孩子去坐公交。
而备受小河街所有街坊关注的常立松和方晴两人，此时，常立松去了公安局了解情况，而方晴已经在市里了。
出了汽车站方晴直奔陈慧家。
这一大早的，陈慧甚至都还没有起床。
听到阿姨说方晴来了，陈慧还挺不耐烦的起床，还慢悠悠的在楼上洗漱，这才又慢悠悠的下楼。
一边下楼，一边抱怨，“方晴，你这一大早的跑我家干什么？你今天不上班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这几天事情多的我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下，又被你吵醒了。”
方晴本来已经被阿姨劝说的坐下了，一听到陈慧的抱怨，她又蹭的站了起来。
一脸怒意，甚至是将恨字写在了脸上。
“你只是休息不好，但是我的儿子都快没命了！”
方晴怒吼，“陈慧，常永沿被抓了！他被抓了以后，只和我说，让我来找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陈慧，你到底让常永沿替你做了什么事！”
陈慧脸上不耐的情绪都来不及收去，转而变成错愕万分。
她连忙把方晴拉到一楼的书房，将房门紧锁。
“你说什么？常永沿被抓了？”陈慧傻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半夜！”方晴摸了把脸上的眼泪，“肖力半夜带人把他以杀人罪带走了，永沿让我来找你，却一句冤枉都没说，陈慧，你告诉我你到底让永沿替你做什么事？他为什么会杀人啊？”
方晴一只手紧紧的扣着陈慧的手腕，用力到，指甲都陷入陈慧的手臂皮肤里。
陈慧吃痛的甩开方晴的手，声音焦急，“你在这里等我，我回楼上去换衣服！”
陈慧一路跑回楼上，连妆都没心思画了，衣服匆匆一套，披着头发就喊了在书房等她的方晴出门了。两人直接去了陈大德的办公室找人。
好在这会儿陈大德在。
看到两人急匆匆的来，陈大德示意陈慧关上门。
而后，他才坐在那，不紧不慢的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陈大德低头点了烟，“倒是小看肖力了，算他有点真本事，我就想不明白，肖力到底怎么查到常永沿身上去的。”
方晴听不懂，也不想听来龙去脉。
“你必须把我儿子救出来！”方晴一边说话一边落泪，“我就这一个儿子，杀人犯是要判死刑的，我决不能看着我儿子这么白白的送了命！”
“我怎么救？找人劫狱把他弄出来啊？”陈大德嘁了声，“我要是有这能耐，我用的着坐在这里？”
陈大德纵然人脉再广，本事再好，但是这件事他的确是毫无办法。
案子是在安田农场发生的，常永沿是在安田农场被抓的。
市里怎么都沾不上手。
而且廖大潘去打听过了，肖力确实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常永沿杀人证据确凿，甚至还有人证。
陈大德自认他没这个本事，他无法在这种情况把人救出来。
常永沿这事，现在找谁都没用了。
若是早些时候能知道肖力已经怀疑上常永沿的话，还能提早安排常永沿跑路，跑到肖力找不到的地方去。
但是肖力这次查案半点风声不透，查的时候不声不响，抓的时候也是深更半夜。
现在常永沿又被看守起来了，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肖力连廖大潘都不放去见常永沿。
“陈大德！”方晴看着陈大德一副管不了的态度，她怒吼着，“我家永沿和被杀的小偷无冤无仇，他要不是给你办事，他犯得着杀人吗？好了，现在他被抓了，你却要置之不理吗？陈大德，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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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后事
方晴骂完陈大德，转头抬手直接给了陈慧一巴掌。
“还有你！如果不是你，常永沿怎么会替陈大德办事！永沿他一定是听了你的话才帮陈大德做事的！陈慧，如果我儿子没了，那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陈慧捂着被打的脸，怎么都不敢相信方晴都敢动手打她。
“方晴，我看你是疯了！”陈慧压着声音骂着。
“你想我们怎么不好过？”陈大德轻巧的吐出一口烟,然后将抽到一半的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坐在那，轻蔑的抬眸看向方晴，“你别忘了你女儿一家还在市里混呢，还有你的三个孙子，怎么，都不想要了？打算让他们的日子都别过了？”
方晴整个人懵在那，怎么都没想到，来市里一趟,救儿子的办法没找到,却被人又威胁了一番。
陈慧看方晴这般傻在那，当下也没计较方晴打她这事。
她还软下语气劝着，“事到如今，真不是我和大德不救，怎么说，永沿也喊我一声表姨，要是能救，你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命吗？可我们也没办法啊，眼下就这样了,可别的人日子还是要过的,你想想永沿的三个孩子,想想你女儿一家。”
陈大德像是料定了方晴会来找他,所以早早在办公室备好了东西。
他把抽屉里提早准备好的布袋提了出来往桌上一扔,“里面的东西你都拿去，够你和常立松两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也算是常永沿替你们提前养老了，常永沿的三个孩子，我和陈慧替你管了,三个孩子日后读书，工作，包括成家，我们肯定都会出一份力，不用你两老操心。”
陈大德自认为他够大方了，如果不是常永沿办事不力被肖力找到了疑点，常永沿也不会被抓，他也不用花这么多钱安抚方晴。
所以在陈大德看来，常永沿死不死的，都是他自己事情干的不够漂亮。
若非办事不力，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