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媳妇儿。”梁振国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表妹的先不寄,我正打算和你说表妹的事。”
“王大民那狗东西和周寡妇的事?”苏舒挑挑眉,连好听话都不想给这两个人。
梁振国噗嗤一声笑了,憋了一早上的那股无名火,顿时就散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牵苏舒的手,趁着无人看见,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你可真是一个大宝贝。”
“去去去!”苏舒甩开他的手,“赶紧说事,说完了我得做饭去。”
“那你一边做饭,我一边说给你听。”梁振国推着苏舒就去了厨房,自告奋勇,“我帮你洗菜。”
“注意用词,是你来洗菜,不是你帮我洗菜。”苏舒踢了下他的脚尖。
“是是是,我来洗菜。”梁振国连忙改口,这才说起黄胜早上在电话和他说的事。
“王大民和那个周寡妇在一起已经七个多月了,我们刚来农场没多久,周寡妇就查出怀孕了,都怀两个月了,我们前脚刚到农场,王大民后脚就回家和香兰说要离婚,说香兰生不出孩子,别碍着他给王家续香火。”
“我收的那封信应该是香兰写给我的。”梁振国道。
“整个王家上下一心,都在逼香兰和王大民离婚,显然,整个王家都知道王大民和周寡妇的事,也都知道周寡妇怀孕的事,都要把香兰扫地出门。”
“香兰最近都回村里住了,王家的大门换了锁,根本不让香兰进去,王大民时不时还要去香兰的单位闹,让香兰赶紧和他办离婚。”
“姥爷也是个糊涂的,非说离婚丢吴家的脸,吴家决不能出村里第一个被离婚的姑娘,死也不同意香兰和王大民离婚,还让香兰去和王大民商量,让两夫妻去抱一个孩子回来养。”
苏舒听了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姥爷可是香兰的亲爷爷吧?有这么把香兰压在火坑里的?”
“该不会是觉得,就算是王大民和别人生的,抱回来让香兰养也没问题吧?”苏舒问。
“如果姥爷知道周寡妇怀孕的事,没准还真觉得是好事,让香兰养,又是王大民的种,觉得这样也不算是断了王家的香火。”梁振国揉了揉眉心。
苏舒现在知道为什么梁振国回家的时候心情不好了,亲妹妹一样的表妹摊上这样的事,然后姥爷又是那样古板的人,换她,她也火大。
“那你怎么想的?”苏舒问。
“我能怎么想?我想香兰和王大民这婚必须离,我还得想办法给王大民一点颜色瞧瞧,省的叫他王家真拿香兰娘家没人了!”梁振国气的不行,但他又怕真让香兰离婚了,能把姥爷气死。
“其实姥爷也不是坏心肠,我知道,姥爷不是不盼着香兰好,只是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他那一代,觉得离婚是很丢脸的事,更多的,是觉得香兰一个女孩子离了婚,名声不好听,又觉得香兰生不了孩子,名声没了,再嫁也不好嫁,老了就依靠。”苏舒道。
毕竟是自家亲孙女,姥爷的糊涂,不是糊涂在心肠坏,见不得亲孙女好。
他糊涂,是糊涂在思想观念老旧。
“是这样。”梁振国点头,“老一辈把离婚看成天塌下来一样。”
说完,梁振国忽然看向苏舒,连忙补了句,“但也没你这样的,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嘴边的,你得改。”
“改个屁改,我何止把离婚挂嘴边,我可不是说说而已,你要让我不痛快了,我是真会和你离。”苏舒哼了一声。
梁振国能不知道吗?
每回苏舒说要离婚,这丫的都是在动真格,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用离婚做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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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一下
“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告诉我,我肯定改。”梁振国现在是不挣扎了,也不说他要不要先想想她说的有没有道理了。
反正让她不喜欢的,他改就是了。
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能把所有她不喜欢的臭毛病都改了,但是决不能和她离婚。
“你最近表现都不错。”苏舒挑眉表扬了他一句,才继续说吴香兰的事。
“有没有香兰单位的电话?能打她单位电话找她吗?”苏舒问。
梁振国摇摇头,“得打给我那朋友,让他转告,要不然就写信,挂加急。”
“还是让你朋友转告快一些。”苏舒道,“反正香兰的工作让王大民再去多闹两次也会搅合没了,你让香兰和我一样,找个人,收点钱,把工作让了。”
“然后,让香兰找人开个探亲证明,让她直接来农场找我们,来农场住两个月,等我放暑假了,再和我一起回郢县。”
“到时候寡妇的肚子有四个多月了,那时候就藏不住了。”
“王大民和周寡妇的事情做的张扬,周边邻居都能证明这两人的事,暑假了,我带香兰回去,以告王大民和周寡妇乱搞男女关系为威胁,让王家给香兰赔偿点钱,然后再让两人把婚离了。”
“办完事,让香兰跟我回农场,回来以后,再写封匿名信把王大民举报了。”
“香兰高中文凭,在农场,不用担心她会没工作。”苏舒心里想着,暑假的时候,消息灵通点的,都能知道今年有一场冬季高考。
到时候和姥爷说,香兰虽然离婚了,但她要是能考上大学,成了大学生,毕业以后国家分配工作,说不定还能当干部。
就算香兰不能生,但是找个品德比王大民好的,丧了妻带着孩子的丈夫,不比吊死在王大民这颗歪脖子树上好吗?
就算香兰以后不结婚了,有一份好工作,将来国家给养老,生病国家给治,那香兰的老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老人家心里放心了,自然就不用怕吴香兰离婚的事能把姥爷气死。
梁振国想了几秒,点了头,“也是,让香兰到安田农场来,有我们照应,姥姥和姥爷他们会放心一些,而且香兰到了农场,也不用担心没工作。”
“那就这么定了。”苏舒道,“香兰要是舍不得工作,你就和她说,以后我保准让她不会失业,要我没做到,我这份工作让给她。”
梁振国看了苏舒一眼,她怎么好像还有点激动的样子。
“你不喜欢当老师?”梁振国问,“是单位同事不好相处?还是你干习惯会计的工作,想继续当会计?”
“学校同事都挺好,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过,我可没有想继续当会计。”老师好歹有寒暑假,会计可没有,二选一,那还是当老师吧。
苏舒怕梁振国回头给她把工作调到哪个单位去当会计,连忙和梁振国说清楚了。
两人这才把话题重新放在信上。
“邮递员说,每次去201送信,家里都没人,隔壁202的同志说会帮忙转交。”梁振国摊摊手,“所以我们的信确实是被林爱华和杨业拿走了。”
这年头的人大多纯朴,这家没人在,邻居帮忙收个信或者报纸很正常,所以邮递员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也不是唯一一家是这样。
只是没人会想到杨业和林爱华这两人胆大包天,私下拿走别人的信,还把别人的信拆了。
“我要不收拾收拾林爱华,我这口气我都咽不下去。”苏舒一想到林爱华私自拆了信,看了,还拿信里知道的内容讥讽她。
还让她的孩子在幼儿园里欺负一一,苏舒这大巴掌就有点压不住了。
“你给周学军的单位打个电话,让周学军给我写封信,加急的那种。”
“让他在信里随便给我唠唠家常,然后让他在信里添上一句,懒得去邮局汇钱,就给我随信寄了五十块钱,但是别往信里塞钱,一分钱都别塞。”
苏舒一说完,梁振国就知道苏舒的打算了。
如果林爱华不手贱,不再擅自收走苏舒的信,还擅自拆开,那么,这个陷阱对林爱华和杨业来说,那就没什么用。
可要是林爱华依旧私自拿走苏舒的信并且拆开,那么,这封信对于林爱华来说,那就是一个大炸弹。五十块钱,说多不多,可说少,也着实不少,高级技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五十块钱。
“再让他添一句,给我十斤全国粮票,几尺布票。”苏舒道。
梁振国点点头,看苏舒还要再说,梁振国咳了声,问,“差不多了吧?再添的话,够让林爱华牢底坐穿了。”
苏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添啊?再添也不是周学军能拿得出来的东西,说出来,谁信啊?”
苏舒是想说,“这几片菜叶子,你再洗,就洗烂了。”
梁振国忙把菜叶从水里捞出来,在厨房转了圈,见没他帮得上忙的,他才离开。
苏舒才把肉丝下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梁振国和什么人的说话声。
过了两分钟,梁振国带着肖力进来了,肖力的身后,还有三个对他很崇拜的小尾巴。
“媳妇儿,中午肖力在我们家吃,辛苦你多做一道菜。”梁振国道。
苏舒想了想,问了句,“肖力饭量大吗?”
梁振国还没有回答,客厅里站着的肖力耳力不错,听到了这句话,自己应了,“苏老师,我饭量和梁振国一般大,他吃多少,我吃多少。”
“行,那我再煮些挂面。”苏舒笑着解释,“米饭我回来的时候就放锅里蒸了。”
“我吃什么都行,谢谢苏老师。”肖力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弹了下梁志超和梁志强的脑门,“你们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因为你很厉害,公安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厉害?”梁志超道,“我感觉你可能比我爸爸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当公安。”
“人小志气不小。”肖力又问梁志强,“你长大了是不是也想当公安?”
“不是。”梁志强认真的摇摇头,“我长大了想当厨师,可以像妈妈一样做很多好吃的厨师。”
梁振国扶额,跟着也好奇的问一一,“一一,你呢?”
“我长大了要当画家。”一一扬了扬手里的蜡笔。
“不管是当公安还是当厨师,又或者是当画家,都挺不错的,只要有自己的目标就很棒了。”苏舒在厨房里听到了,怕梁振国要说些什么打击梁志超,所以连忙接了话。
梁振国看了眼苏舒,没吱声了,带着肖力去了楼上没人住的房间说事。
“化肥站站长的案子查的怎么样?”梁振国开门见山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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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机会
“早上廖大潘进来见过他,那会儿我带着人在外面抓人,不知道这事,所以没能拦住他,等我回来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廖大潘已经走了,也不知道廖大潘和他说了什么。”
肖力脸色微微不太好看,“不过他已经交代了一些人出来,好些生产队的大队长都给他塞过好处,名单下午会公布出来,我现在就先不和你说了。”
“他没把廖大潘供出来吧?”梁振国问。
肖力摇头,“没有,只字未提廖大潘两夫妻,不过抓了他,对你也有好处。”
梁振国嗯了一声。
“你可以趁机把这些犯了事的大队长换了,没了这些人,换一些正常的人上来,今后你下乡开展工作,不用担心会被廖大潘使绊子。”
肖力提醒着,“所以这些生产队的情况你还是要自己去摸,重新选举各队大队长的时候,你最好亲自盯着,免得再生事端。”
肖力说的,梁振国都知道,所以这次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
“这次的事多谢了,等会儿多吃点,我媳妇儿手艺顶顶好。”梁振国拍拍肖力的肩膀,“你比吃的那些食堂,国营饭店厨艺都好。”
肖力白了梁振国一眼,聊完事,两人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