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1)

廖大潘嘴角不停的抽搐,可也不知道暗访的人是不是在哪里看着,只得挤出笑。

“苏老师,那天的事怪我鲁莽,虽然我也是为了农场的利益心切,但是我那天做事方式确实不对,我过于激进了,还误伤了你们家孩子,我真心感到抱歉,我和您爱人梁振国也都是同事,今后的工作上还要相扶相帮,苏老师,你可千万别说气话了。”

苏舒直接站在那冷笑,“廖大潘,鲁莽这个词语不是你这样用的,带着人,直接撞了我家的大门进来,你这不叫鲁莽,这叫土匪下山。”

“农场有你这样的领导带头,未来的安田农场也别叫安田农场了,叫安田土匪寨好了,你这个书记,就叫大当家,在农场,你说一不二,你廖大潘的话,就是法律法规。”

廖大潘被一番讥讽,面红耳赤,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除了赔笑,也不能做别的。

“苏老师,你这话可千万别胡说,你这样说,比直接骂我,直接打我还让我更难受,你这是在捅我心窝子啊,我纵然事情做法不对,可我的初心是好的啊~”

廖大潘一副快要落泪的模样,“这些年我为这个农场劳心劳累,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的付出都是摆在这的,你这么说,我真是……”

“你真是什么?愧不敢当还是什么?你要真觉得难受,你引咎辞职呗~”苏舒摊摊手,“没了你这个土匪书记,咱农场肯定一片晴空郎朗。”

廖大潘那句快要冒出来的——这个书记我不当了给你赔罪,直接被他憋了回去。

梁振国这娶的什么媳妇儿?

怎么跟人不一样?

他都这么说了,一般人不得意思意思安慰一下,肯定一下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吗?

得亏他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要真的以退为进那么说了一句,这会儿肯定要被苏舒架在火上了。这哪里是什么女人,分明就是母夜叉,母老虎。

她骂人不带脏字,但却能把人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廖大潘瞪着梁振国,眼神示意他管管他媳妇儿,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何金凤实在是受不了了,甩手不干了,怒骂。

“你这人不知好歹啊?我和廖大潘这么低声下气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和梁振国算什么东西?给你们道歉,就算是够给你们面子了!”

一看妻子骂人了,廖大潘心里暗暗窃喜。

心想着,这可不是他骂的,她媳妇儿的嘴他可管不了。

但是样子他还是要做做的,他拽了两下妻子,苦口婆心的劝着,“金凤啊,那天的事确实我们做法不当,我们道歉是应该的,你怎么能这么和人家说话呢?”

廖大潘说完看向梁振国,“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别和她一个女人一般计较,她的话,你听了别往心里去,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

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这话是在隐射苏舒。

梁振国听懂了,但是当做没听懂。

“书记您说的是,嫂子确实不讲理了些,不像我媳妇儿,她是个讲道理的人。”

“她特别疼孩子,那天把孩子吓得不轻,孩子这几天,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她在家里时时刻刻都哄着孩子。”

“她以泪洗面,那叫一个担心的,就怕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我和她都是大人,能有什么气啊?她啊,是气孩子被吓到了,气你们伤了孩子。”

三个孩子齐刷刷的看向梁振国。

三个小小的脑袋,挂满三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哪里天天哭?

“对,我们不识好歹,廖书记和书记太太的面子,我们要不起。”苏舒指着远处,

“给我走,不敢要你们的道歉,只求你们,发发善心,下回不要再撞破我家的门,进来我家找什么金饺子金包子,我们家都是普通人,心脏也就只有一般般的好,不惊吓。”

说完,苏舒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还没有说。

转头又故意喊了梁振国一声,“对了,你不是把杨业借调你办公室了吗?明天赶紧的把人送到书记办公室去。”

不等梁振国问为什么,苏舒就直接说了,“杨业和林爱华今天和我说了,就连咱的廖书记和书记太太见着他们两夫妻都得客客气气的,这两夫妻比廖书记都尊贵,你放这么一大尊佛在你办公室,你不怕磕坏了啊?”

“比廖书记都尊贵的人,当然得放书记办公室,让廖书记自己去供着了。”

梁振国瞄了眼她媳妇儿,这女人,可真狠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杨业和林爱华这么下廖大潘的面子,要知道廖大潘和何金凤这两人是多爱面子的人啊。

心里想是一回事,梁振国还是迅速的点了头,表了态,“你说的对,我明天就把杨业送到书记办公室去。”

这不比让杨业去运粪更让杨业难受吗?

“放他个狗屁!”廖大潘气急败坏,“他杨业算个屁,他姐夫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

?

李老登门

廖大潘去杨业姐夫那里走了一趟才知道,人家压根没把这个小舅子当回事,顺手能帮杨业的,可以,但是要替杨业这个小舅子花钱,花人情的,那是做梦。

廖大潘他能打通关系,还不是花了大钱的?

他给了杨业姐夫多少钱,只有他自己知道,廖大潘自认为自己够贪了,遇上杨业的姐夫,廖大潘才知道,天下比他胃口大的人,多的去了。

他给出去那么多钱,简直像是从他身上挖了一大块肉送出去一样。

就这样,杨业和林爱华也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说这样的话?

从那天开始,他廖大潘就算是和杨业姐夫,包括杨业姐夫身后那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从今以后,他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可不单单是他廖大潘求着他们。

所以,杨业算个屁?敢这样下他脸?

他不过是看在杨业姐夫的份上,给杨业点脸面,杨业还真拿他自己当一回事了?

廖大潘当即冷下了脸,对着梁振国说:“明天你把杨业送到我办公室。”

说完,廖大潘盯着梁振国,又道,“梁振国,不管怎么样,我也道歉了,那天的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们今后总还是要共事,事情做的太绝,太难看,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呦,有的人啊,自己恨不得赶尽杀绝,却还和别人说,事情做太绝,太难看,笑死人了。”

苏舒弯腰,把廖大潘留在他们家门口的礼盒,提起来,一挥,直接朝着廖大潘两夫妻的方向甩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全砸在了两夫妻的脚边,吓得何金凤都尖叫了一声。

“把你们的金粽子银粽子拿走,别脏了我家的大门口。”苏舒喊着。

梁振国这才一副不赞同的样子,摇摇头,道,“媳妇儿,你这样不好。”

说话归说话,他两手却怡然自得的背在身后,拉都没有拉苏舒一下。

廖大潘看了眼地上的礼,气急败坏的拉着妻子就走了,地上丢的东西,也没人管。

周围的邻居看着热闹,看着撒了一地的好东西,都顿感心疼。

“梁主任,这些好东西就这么扔地上啊?这也太糟蹋东西了。”3—4黄美兰的婆婆李桂花道,“你家要是不捡,那我可就捡了。”

“你捡呗,到时候廖书记带着人砸了我们家大门,进来我们家找金粽子,我看你拿什么还人家。”黄美兰万分看不惯自家婆婆这副样子,站在那就应了声。

李桂花一听,伸出手的手迅速的缩了回来,“那还是不要了。”

一想到那天廖大潘带人撞破梁主任家大门的样子,她想起来都觉得怕,不怪人家苏老师对廖大潘两夫妻没有一点好脸,当妈的都心疼孩子,孩子吓坏了,还受伤了,这比伤在当妈的身上更让当妈的心痛。

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一位老人走了出来,他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你捡起来,把东西送回廖家,等会儿再过来这里接我。”

老人说完就朝着梁振国和苏舒走了过去。

梁振国看清楚人,连忙唤了声,“李老先生。”

苏舒一听,跟着愣了下,好家伙,刚才的事,李老先生躲在人群里看着呢?

说是找人暗访,原来是亲自下来盯着?

“不请我进去坐坐?”李老先生笑着问。

“您快请。”梁振国忙让开门口的位置把人清了进去,而后给苏舒使了个眼色。

李老先生看了眼苏舒,脸上依旧是带着笑,正要说话,却听见里头有人叫了他一声。

“师兄,你怎么来了?”曹康家刚才一直在屋里看着,听到梁振国喊了一声李老先生,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走出来一看,还真是他的师兄来了。

“曹师弟?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李老先生道,“刚才我去招待所找你,服务员说你傍晚就出来了,没回去,我就让司机带我来小河街道,打算看看廖大潘怎么道歉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你和梁振国认识?”

梁振国把院子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还在看热闹的邻居们。

曹康家笑着解释,“苏舒,我侄女儿,你还记得这孩子吗?当初我在安田医院门口捡到的女婴,我和苏建兴,就是她的爸爸,还抱着她和你吃了一餐饭呢,那餐饭,还是李师兄你请的。”

李老先生想起来了,那年知道这个师弟和同事来安田县出差,他在市里,请了半天假坐车赶到安田县,请了师弟和师弟的同事一块吃了一餐饭。

听曹康家提及,那时候的记忆顿时就清晰了起来。

李老先生再去看苏舒,眼里多了两分慈爱。

“记得,记得,我还抱过这孩子呢。”李老先生点着头,“吃完饭,我们还满大街给孩子找奶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应该和我外孙女同一天出生的吧?她襁褓里是有这么一张纸条写着她的出生日期吧?”

“是,师兄好记性,腊月初六。不过给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苏建兴没上那个日子,说孩子出生就被扔了,腊月初六不是什么好日子,所以就把孩子的生日上在了他带孩子回白云县那一天,说是那天是孩子的新生,是孩子回家的好日子。”曹康家道。

“我就说苏建兴这年轻人不错,心细,以后会是一个好爸爸。”说完,李老先生问苏舒,“你父亲还在白云县上班吗?可还好?什么时候让他和曹康家再来安田农场,到时候,我还来安田请他们两吃饭。”

“我爸已经过世了。”苏舒只想说,这世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可惜了,你爸爸是个难得的人才。”李老先生万分惋惜。

“师兄,我们进屋说话。”曹康家扶着李老先生进了屋。

几人进屋坐下,苏舒去厨房倒了茶,李老先生喝了一口,才说了今天的来意。

“梁振国,苏家丫头啊,廖大潘这事,让你们家受委屈了。”李老先生道,“今天过来,也是特地来和你们道个歉,廖大潘这事,事有轻重,所以只能先让你们受这个委屈了。”

曹康家道,“师兄,别这么说,当初你会欠这么多人情,也是为了我们,要不是有你帮着我们这些师兄弟,我们没几个人能活到今天。”

“我还是得亲自来道个歉。”李老先生道,“这也不仅仅是欠谁人情的事,欠自己人的人情,虽然也好过欠外人的人情,但这事还有别的原因,事关机要,我不便多说,但是梁振国你应该能想得到。”

“是。”梁振国点了头,“猜到了一些。”

“那就好。”李老先生放心了,“我啊,就生怕你们年轻人心里有怨气。”

苏舒听着李老先生和梁振国说话,两人像打哑谜似的,听不懂,她进了耳朵就从另外一个耳朵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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