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一番话让围观的邻居忍俊不禁。
众人的讥笑声让陈秀花恼羞成怒,“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家没钱盖,我男人又不是当领导的,他能有什么本事盖?”
“那和我家有关系吗?我也没找你们家借钱让你们家没钱盖,你丈夫不当领导,也不是我不让他当领导。”苏舒耸耸肩,“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都来我家借厕所,那我是不是得卖儿子交水费了?”
这年头谁家都恨不得把一分钱当两分钱来花,洗菜的水拿来浇地,小刘老师家连洗衣服的水也不舍得浪费,都攒着冲厕所。
陈秀花一家爱占便宜这是小河街都知道的事,自从陈秀花一家找小李老师家借厕所以后,听说小李老师家一个月都得多交五毛钱的水费。
五毛钱不是钱吗?都可以买半斤肉了。
“这不也没有人人都来找你借?不就只有我家?”陈秀花道。
“呦呵,你也知道就只有你们家呢?”苏舒说完忽然闻到一股臭味,再看王富银的表情,顿时就知道这孩子憋不出拉裤子上了。
陈秀花当即就骂了起来,“你个讨债鬼,你怎么就拉裤子上了!你妈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洗裤子不花钱的啊?”
王富银被骂哭了,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这孩子没穿裤衩,一边跑,那一块块的屎就从裤腿里掉出来,掉了一路,他自己也踩着了,然后就印着这一路跑回家了。
苏舒看着距离自家大门口几米外的那一坨脸都臭了。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苏舒能让陈秀花把这一路的屎都弄干净,要不然就铲到她家门口堆着。
可惜这会儿的人普遍纯善,她要这这么做了,有理也成了没理的那个,会被人说。
“秀花婶儿,你孙子都回家了,你要也想上厕所就赶紧去公厕,在我这耗着没用,我说不借就是不借,你要是再这杵着,别和你家孙子一样。”
苏舒捏着鼻子,“孩子小,我不能和他计较,你要是敢把屎拉我家门口,那我可得让你自己扫干净了。”
周围的人捏着鼻子又是一通哈哈大笑,陈秀花气的恶狠狠的瞪着苏舒一眼,“等梁主任回来,我必须要和他说道说道!他娶的这是什么媳妇儿!”
说完陈秀花气呼呼的追着已经跑回家的小孙子,一边跑,一边骂,“夭寿哦!你这个死孩子再给老娘跑,看你踩的一院子,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陈秀花总算走了,苏舒这才不好意思的和邻居解释,“让大家看笑话了,我住过来之前就听说李老师一家都让她家借怕了,我当李老师家是前车之鉴,实在不敢让他们来。”
“小苏,这事不赖你,我们都同情李老师一家,你做得对,一开始就不借,不要开了这个口,免得以后你难做人。”王换弟现在看苏舒那是哪哪都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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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
昨天武胜利和林素红下班回来了,王换弟和两人说起苏舒找她帮忙,还给她钱这事,武胜利和林素红都说苏舒这人不错。
用林素红的话说,昨天她在苏舒跟前提及自己婆婆会做衣服,那时候也没想过要收钱,后来看苏舒一口气买了那么多布,心里都有些后悔给婆婆揽下这么多的事。
下班回家的时候还怕婆婆会抱怨她充大方当好人,没想到下班回家,她婆婆却十分高兴,说是一套给五毛钱工钱,她三天就能赚七八块钱,给她婆婆乐的,夸了一晚上隔壁苏舒是个好人这话。
这边热闹散了,苏舒去厨房拿了煤渣,碾碎了把门口的粑粑扫了,倒了垃圾回来就把院子大门关上了。
两兄弟这会儿已经老老实实的把盆子里的衣服洗好了,正站在椅子上垫着脚晒衣服。
苏舒洗了手就朝着两人走去,几下子就帮着把衣服晒好。
梁志强歪着脑袋看她,看了一小会儿,然后问,“我可以申请吃苹果吗?”
“你的申请批准了,但是一人只批准半个!”苏舒点头,大手一挥,“走,我们去厨房分苹果去。”
看着三个孩子吃苹果都能吃的这么开心,苏舒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她从别墅里弄点哈密瓜或者葡萄出来,偷偷的给孩子吃,给他们解解馋。
中午,梁振国下班回来。
刚进街道,就被早早守在路口的陈秀花逮了个正着。
陈秀花对着梁振国就一顿抱怨,“梁主任,真不是我说你倒霉,你娶的那是什么母夜叉?连厕所都不借,把我孙子都骂的拉裤子了,这女人小心眼,还自私,也管不好孩子,你要再不管管她,她还把我们这些民众放眼里吗?”
梁振国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什么人啊?
还真上他家借厕所了?
他媳妇儿什么人啊?吵架他都吵不过,她一个没文化的大婶和她吵,吵得过才怪。
再是,吵不过,来这里堵他又算什么回事?
梁振国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简直想要冲上来捶他的陈秀花。
一脸正经的应,“婶子,我们家,男主外,女主内,我家苏舒的为人我比你清楚,我不能听你一人之言就觉得她不对,
她今天要是真的做不对,别的邻居肯定也会来和我说,但是就你一个人来了,说明大家没觉得我爱人做的不对。”
说完,梁振国又应了句,“当然,如果您心里觉得我袒护我爱人,你觉得这事您受委屈了,您可以去报公安,让公安来处理这事。”
说完梁振国就绕过陈秀花走了,留下陈秀花站在那,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谁家男人不要面子的?被她这么一教唆,脾气不好的,回去就能把媳妇儿揍的哇哇哭。
怎么到了梁主任这里,她这方法怎么到了梁主任这里就不好使了?
她还想给那女人一点颜色瞧瞧,最好挑唆的梁主任回去就和她吵架,打她两巴掌教训教训她,这样她就知道她陈秀花的厉害了,以后就不敢再和她对着干了。
回到家梁振国把在路口遇到陈秀花堵着他告状的事和苏舒说了,说完了才问苏舒今天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王富银拉屎拉裤子上了,一边跑,裤腿一边往外掉屎,哈哈哈~”梁志强捧腹大笑,“好臭呢~”
“以后他不叫王富银,他叫王屎包。”梁志超张嘴就给人起了外号。
“不许给别人起外号,不礼貌。”苏舒点了点笑的过于夸张的两兄弟脑袋,“要让我知道你们出去喊人家外号,扣你们三天好吃的。”
梁志超一听,不服气了,哼了声,“为什么别人以前都可以给我和弟弟起外号,我就不能给别人起外号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还不认识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给别人起,别人要是给你们起外号,你们不高兴了,你们来告诉我,我替去和他们家长说这事。”苏舒很反感外号这种东西。
普通人被起的外号,都不是什么好寓意好听的。
孩子又不是智障,谁喜欢被人骂?
苏舒说完,扭头去看梁振国,随手指了指院子角落,“去把地翻一下。”
梁振国外套一脱,院子里看了一圈,“我去隔壁借锄头。”
梁振国回来不仅拿着锄头回来,还带了王换弟硬塞给他的两把青菜,东西一放,立刻就忙起来了。
苏舒去厨房做饭,三孩子看着梁振国种地,过了一会儿一一跑回来了。
满脸惊讶,“姐姐,姐夫力气好大啊~一锄头下去,地就被挖了好大一个坑。”
“多吃饭,长得快,长得高,力气就大了。”苏舒用着骗小孩的话忽悠一一。
一一听了果然相信了,用力的点点头,“那我吃多多的饭,以后我力气大,我来翻地。”
人小志气大,嗯,不能打击她。
菜上桌,一一在窗户前就喊了院子里的三人吃饭了,两兄弟一听开饭了,丢下梁振国转头就冲进来。苏舒站在那看梁振国还在那机械的锄地,又喊了他两声,他还是没反应,苏舒干脆走出去,走到梁振国边上。
“梁振国,你耳聋了,喊你吃饭了!”苏舒扯着大嗓门吼了。
梁振国这才回过神,应了声哦,然后把锄头靠墙上。
“你翻地都能走神?也不怕锄头砸你脚上?想什么想这么入神?”苏舒问。
梁振国往洗手池走去,一边解释,“想工作上的事。”
洗完手进门以后,梁振国才继续和苏舒说,“我打算把胡余生调来当我的助理。”
“可以,胡余生这人挺不错的,脑子活络,人勤快。”最重要的是,胡余生对梁振国很敬重。
梁振国能把他一个临时工调去当助理,这对胡余生来说也是一种赏识,也是机会。
而且胡余生部队出来的,他给梁振国当助理,对梁振国定然忠诚。
“我初到这里,工作不好展开,处处碰壁,大部分人都跟着廖书记的步子走,给我卡这卡那的。”梁振国锄地的时候在想化肥事。
“早上我说要给每个生产大队分配化肥,农资站告诉我,化肥不够,分不了。”梁振国早上没少被气,“当我不知道呢,农资站堆着一堆化肥在那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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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工作了
“我昨天去几个大队走了一圈,看了几个大队往年的生产情况,产量过低,一问才知道,竟然有的大队一整年申请不到一百斤的化肥。”
梁振国直摇头,“大队申请不到化肥,农资站化肥却堆着过期,简直不像话。”
苏舒知道梁振国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可以说管事的人为了争那点权利地位,丝毫不管底下的生产。
农场产能提不上来,整体经济也提不上来,大家就得饿肚子。
“农场的农资站说化肥不够,那你就去市级的农资站问问,反正都是花钱买,农场的农资站看不上这点钱,市里的总不会放着钱不要吧?或者你干脆联系化肥厂,直接从化肥厂订货。”苏舒出着主意。
“我刚也是这么想的。”梁振国点点头,“明天我得去市里一趟。”
苏舒一听,立刻问,“介意我跟你一起去市里吗?你忙你的,我逛逛,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就行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又不是什么正规严肃的出差,也就我一个人去。”梁振国随后又问了句,“要带孩子们去吗?”
苏舒忙摇头,“不带了,让王婶儿帮我看着,他们三个也爱看王婶儿做衣服。”
到了市里苏舒连梁振国都要甩了,要是一直有人跟着,她没法解释别墅带出来的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苏舒还想弄些成衣出来给曹康家和苏老头送去。
她对曹康家好,那是基于曹康家和苏父两人之间真挚的友情,也是基于曹康家对苏舒这个人真切的关心。
对苏老头,苏舒更多的告诉自己。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差不多这个道理。
反正花的也是他给她留下的遗产,也不差给他买点这些东西的钱,就当是她回报他好歹让她后半生无忧无虑这份慷慨。
两人一人一句,三个孩子听着眼睛亮了又暗了。
听到不带他们,梁志超小小声的哼了声以表达他的不满。
“别哼哼,带你们去我还得分心看着你们,都顾着看着你们了,我还怎么去逛?放心,我肯定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苏舒道。
“带肉吗?”梁志强追问。
两孩子现在吃饭速度慢了,就有时间一边吃饭一边听大人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