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河小学?”沈沛澜腼腆地笑了笑,“我十五了,过了年上初二,正好和我的中学顺路,我可以带他去报到,院子里也没别的孩子了。”
杭素学有些惊喜地抬起头,说了声谢谢,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孩子,不过解放前还是解放后,放在哪个年代都是受人敬重的,他旋即又转头去看窝在被子里的杭秋泽,“能互相有个伴儿,太好了。”
窗外似乎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雪花。
沈沛澜也扭头去看被窝里已经熟睡的孩子,孩子翻个身,颊上还有泪痕,沈沛澜突然又咧嘴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停了手里一切的活儿,就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其实从别人口里听,很平淡,甚至有那么一点俗套,但是真正在那家叫待昔时的音乐教室坐下来,看到一些照片的时候......我就......打了兴奋剂一样,想把这段文ge开始,新世纪结束的故事讲出来。
☆、002
年前。
雪没有一点要褪的架势,反倒越积越厚,古渡口早就被蒙得看不见影子,满地漫天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色点缀着几点鲜艳的红,街上有人搭着小人儿书的摊子,《鸡毛信》,《红娘子》一本本儿的挂着。
薄的,两分钱一本儿,厚的,一毛钱一本儿,三三两两个孩子就蹲在这儿撅着屁股看书,小人书摊的老头子戴着顶浆洗得发白的破毡帽吆喝着,映衬着一条街上喧嚣的鞭炮声,昭示着新年的到来。
“没意思。”有孩子嘟囔,“有没有别的更好玩点的书?”
老头子胡子一吹,“鸡毛信还不够好玩?”
“白娘子那样儿的才叫好玩。”孩子不服。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隔壁就有小金山,想看白娘子发大水,晚上梦里就有,我这儿没有!”
杭秋泽蹲着翻《张思德》,对陌生人开了口,“白娘子是什么?”
“你不知道?”另一个孩子惊讶地合了手里的《地道战》,“西湖底下千年蛇妖,爱上人间书生许仙,白娘子可厉害了,还在咱这儿发了把大水,淹了金山!”
“那他们最后在一起了没有?”杭秋泽眼睛里熠熠放光,满大街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有小贩推着脚炮儿糖果车路过,小孩们瞬间像蚂蚁见蜜糖一般聚了过去,把板车蒙了个严实,咋咋呼呼像等着喂食的麻雀。
杭秋泽有些失望地合上了书,递还给老头子,摸摸兜里还剩下的几分零花钱,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卖颗糖。
刚转身,背后老头子突然啧啧道,“人妖殊途,即使孩子都有了,还不是压在了雷峰塔下面。”
哦,没有在一起,杭秋泽更加失望,脚炮儿车还没走,他深吸了一口略略凉薄的空气,终于决定上去买两颗方糖,却忽地被人拉住。
“秋泽!”有人递过来一颗油纸包的糖,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瘦瘦高高的个儿,一张脸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你能有几个钱,留着开学买算数本和铅笔,想吃糖去厨房掏冰糖,或者找我要得了。”
杭秋泽接过糖,攥在手里,抬头看沈沛澜,他明显刚去采办回来,单手拎着两个大大的红色塑料袋,灰夹袄是新做的,一只棉布口罩塞在胸腔的口袋里,露出一截白色的纱布,领口露出手织地纯黑色围脖。
过了年,沈沛澜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