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句俗话这么说来着,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你就不会觉着疼。
我总以为时间会平复小沅的伤口、会模糊她心里李宪之的影子,我总以为他们之间更多的不过是一种意luan情mi,他们并没有经历太多风雨的考验,比如像我和司马洛那样同生共死过。
也许,每一段爱情都有它自己的波澜壮阔,但旁观者永远看不明白、体会不出。或者小沅和李宪之,不如我跟司马洛爱得惊心动魄,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小沅对李宪之做到至死不渝。
情感上我欣赏这种至死不渝,也能够了解那至死不渝背后的伤痛,但从理智的角度,我还是希望小沅有一天可以从李宪之的阴影里走出来。就算你一生只爱一个人,但你这一生却不能只为一个死人而活。
虽然这样想着,我却不再试图劝说小沅放弃。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我知道我的劝说根本不会对她起多大作用,而是我不敢去碰触那些往事,那些鲜血阴谋交织而成的回忆。
我到底还是软弱了,似乎变得越来越软弱。
又一次允许自己软弱,忽略小沅的痛,转移她的心思,也转移我自己的心思。极力地振奋精神“走,我们到汀兰轩看信铃去,她若是知道了陛下即将封她做婕妤,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
小沅果然被我成功转移,或许她也和我同样的心理,不愿过多地去碰触那曾经的伤口。嘟嘴“信铃要是当真乐坏了,她可就真没心肝。良人到今天也不过就是个良人,倒让她爬到了良人的头上。”
阿满突然接了一句:“良人要是有心,早就是婕妤了,还用等到今天?”
我怔了一怔,她话里有话,抬眼望她,她却避开我探究的目光,向小沅道:“小沅,你不是在后悔那天害信铃摔跤,担心她扭伤了手脚,要送药给她的么?”
“是呀,阿满姐姐,你不说我倒忘了。良人,你们先去汀兰轩,我回寿安殿取了药就来。”
不等我答话,小沅就急勿勿地跑远了,她那瘦弱弱的背影,让我感到了温暖。宫中,也并非全然的一片冰冷,有的也不仅仅是算计。这里,也有温情,哪怕只是无边沙漠中的一小块绿洲,但它总真实地存在着。
“良人,阿满支走小沅,就是想告诉良人,不管良人的心在什么人身上,在宫内还是宫外,阿满都会站在良人这一边。”
如果说阿满刚才是话里有话,那么现在她已经暗示得lu骨了。
我一震,带着下意识的警觉,问她:“你知道了多少?你知道,我的心,在谁的身上?”
这一回,阿满没有在我的视线下闪躲“阿满什么都不知道,阿满只知道,良人好,阿满就好;良人高兴,阿满就高兴;良人幸福,就是阿满的福气。”
“阿满,”我有些吃惊,还有怀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阿满笑得伤感,她叫我的名字,这几年来第一次。
“子服,你忘了么?我是你的阿满姐姐呀,一直都是。那次我害你失手烫伤李美人,害你差点被关进暴室,你非但不怪我,反而把我从张婕妤那里救出来。子服,你不知道,要不是你,我早晚会被张婕妤逼死。你救了我的命,我就是为你拼掉了性命,那也是在还你的情。”
“阿满”
这是到梅雨季了吗?为什么心里潮乎乎的,眼里湿漉漉的?我要收回先前的评论,姐妹之情,怎么会是稀薄的瓦上霜呢?那就是满园chun色的绿啊。
我想,我应该是这皇宫里幸运的一个,因为我置身于绿洲,我有阿满,有小沅,有信铃,我有她们的真心。或许有一天,那真的也会变成假的,不过没关系,起码这一刻,我心满意足。
在这心满意足里,我和阿满走进了汀兰轩。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新结束,明天上班,八点左右会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