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洛到底还是找到了机会,问我太皇太后突然召见我的缘由。他担心太后会对我不利,看来上官太后对我有成见,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大概因为她曾经一气之下关了我几天几夜。
司马洛仍是没办法安心,即使我告诉了他,太后只不过是为皇后着想,调我去椒房照顾怀孕中的许平君。看我的眼神,好像我马上要去的不是皇后寝宫,而是九死一生的龙潭虎**。
没那么夸张吧,瞧许平君那面相挺平和的,不至于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莫非许皇后整个一扮猪吃老虎,她的那些温婉贤淑都是狼皮外的伪装?
我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人心,已经远远不能用丑陋和可怕来形容。
司马洛皱着眉来握我的手“子服,你到了皇后那里,万事小心。尤其要提防那个霍夫人,这个女人心胸狭窄,她表面上与皇后亲热无比,其实内里一直记恨皇后夺了她女儿的位子。据霍家仆役传出的消息,霍夫人得悉皇后此次再怀龙种,在府上大发脾气,恨的是药牙切齿。”
噢,闹了半天,可怕的并非椒房殿,却是窥伺在椒房殿外的那双眼睛。
相比司马洛的面色严峻,我一派轻松,不当一回事地哑然失笑“这霍夫人做人真失败,她那点念想,简直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马昭?谁是司马昭?”司马洛愣神的样子挺傻,唉,真是没天理,连犯傻都能傻得这么帅气。
我笑而不答,贫乏的历史知识里多加了一条。原来司马昭是在汉宣帝以后的朝代,忽发奇想,这司马洛姓司马,司马昭也姓司马,洛会不会是司马昭的祖先呢,笑得越加开心。
司马洛用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那种无奈叫我回魂“子服——”
我拍拍他的手背,打断他即将展开的近乎于唠叨的叮咛“安拉,洛,我会小心的。就凭霍夫人那小鼻子小眼的花花肠子,她斗不过我。”
“安拉?”司马洛不解地重复“何为安拉?”
呃,糟糕,一不留神怎么蹦出了穿越之前的那些口头禅?可能最近,我脑子里的那根弦松下来了吧,没了警惕,讲话便不假思索tuo口而出。
虽然放松的感觉很舒服很自在,但理智在提醒我,如果我还想四肢健全无灾无难地在汉朝待下去,就必须得继续夹着尾巴战战兢兢地过活。因为我待的地方根本就是个地雷区,步子迈得稍微大点,搞不好就触雷升天了。
好在,这地雷阵也有安全的地方,比如在洛的面前,我就可以全然不设防,偷得片刻c花n息之机。
我还没想到该怎么解释什么叫“安拉”司马洛就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纠缠那个他听不懂的词,而是开始了先前被我打断的那长篇大论的霍夫人危机说。
他说,他知道霍夫人斗不过我,可他担心我若是横插一脚阻碍了她,说不定霍夫人会调转枪口来对付我。她毕竟是霍光的夫人,万一发生些什么,别说他司马洛,便是陛下也未必能够保得住我。
可惜他苦心灌输的危机意识,却让我左耳进右耳出地浪费掉了。因为我在想别的事情,我在想,那个初见面时翩翩若仙仿佛对人间所有统统不会放在心上的司马洛,怎就变成眼前这副絮絮叨叨紧张兮兮的凡俗男人模样?
是为了我吗?我把他从那逍遥快乐不问世事的蓬莱仙境拉到了这三千红尘,让他沾染了红尘中的世俗气,再也不是无所牵挂孑然一身。
心,好似吃饱喝足蜷曲在正午阳光下打瞌睡的猫儿,惬意而满zu。可我,却还要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那样,得了便宜又卖乖。
懒洋洋地开口,眯着眼瞧他“洛,你老了。只有老了的人,才会变得像你这般啰嗦。”
司马洛闻言一怔,继而气急败坏,那架势,好像随时会找个榔头敲我的脑袋,狠狠地敲醒我这已然大祸临头依旧不知所谓东拉西扯的糊涂虫。
不过,他没有敲我,长臂一伸,下一秒,我到了他怀里,他的气息围绕着我,他在叹息。
“子服,洛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平安?我很怕,很怕有一天,洛护不住子服。”
给读者的话: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会在下午二点半到三点的这个时间上传,今天是两更,工作太忙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