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哀家听说,你最近可威风了,借着哀家与太常的权威,广置宅第,苑林极其奢侈。
你家奴役去各郡县集市上买东西的仆人络绎不绝,引得百姓怨憎不已。
前堂上罗织着钟鼓等器物,后庭中更有数以百计的妇女,可有此事?
先帝在世时,哀家向来行事谨慎,如何现在你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皇亲国戚一般呢?
你说说,你身为人臣,在府门立那么大的旌旗有何意思呢?你这不是故意惹得皇帝不痛快吗?”
王娡对他这个弟弟是又关心又气愤,好不容易要来官位,在位子上,又时常不安分,如今再见面,便是一阵数落道。
“这……”
田蚡十分吃惊,虽然姐姐身居宫闱,却是什么都记在心中,连自己什么动作也探听的一清二楚。
他自然不愿意被姐姐放弃,心念微转,立即为自己辩解道:“臣弟在京城确是置了些田宅,但远不是传闻的那样,不过较之别人好些罢了。”
“仅仅是好些么?”
王娡的眉毛皱了皱,从案头拿起一封帛书,丢在田蚡的面前,指了指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何物?”
“你看看就知道了。”
田蚡打开帛书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帛书就是那个整天跟在皇上身后的韩嫣写的奏章。
他弹劾自己利用身份之权,趁着大旱,囤积居奇,罔顾百姓的生死。
直言其名为买卖,实与掠夺无异。又与公田周围百姓争水,打伤打死数十名无辜男丁,以致民愤沸腾,怨声载道。
“这个怎么到了太后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是皇帝的舅父!”
“陛下圣明!”
“你就会说这些无用的话,让你去改你又不肯,要不然你早就位列三公了,还用守着这太常之职?
皇帝多次在哀家面前发脾气,说你不断地向他推荐心腹在朝为官,说你的贪欲简直到了要把整个府库搬到丞相府去的地步。
你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竟为了些黄白之物,伤了皇帝与你的亲情。
你要一直这样做的话,不是在打哀家的脸么?你叫哀家怎么让皇帝把你提拔上去?”
田蚡的额头渗出点点冷汗,说话的底气不足了,连连道:“臣弟有错,臣弟有错。”
“岂止是有错,简直就是有罪。你身在朝臣之列,却把整个朝廷的风气都带坏了。
哀家还听说,那个跟在窦婴左右的灌夫,也在自己的封地上扩充公田,窦太主也利用她的地位,侵占民田。
这通通都是借口呀,反正这是你带的头,他们大可以把首罪推到你身上。
看看,哪一件不是你等这些与皇上沾亲带故者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