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观极一副少年模样,木角萦光,姿容华贵,右手牢牢牵着赤色神链,另一端落在太虚深处,轰响不停。
两人身旁还静静站着一女,戴着雪绒毡帽,着杏黄金缕裙,面容模糊,白光萦绕,她屈身向着东方观极行礼,之后言语几句,依旧模糊。
一旁的霹丹斜眼看着这女子,有些疑惑,东方观极却是听明白对方所言,稍稍点头,这女子屈身谢过,便化为白光顷刻消散。
霹丹见对方离去,此时才开口问向东方观极,声音低沉。“辽国供奉的一位【祖灵】来此有何事?”
东方观极神色如常,右手上白鳞生出,他将赤色神链扯的笔直,引得太虚深处传来巨响。
“求我照看下面那修「太阳」的小子几分,莫要伤了性命。”
“可看的出此人传承?”
霹丹跟着下望,直直看向躲藏在山中的李近之,对方修行的是「太阳」,颇为少见。
东方观极起身,赤色雷电在身旁涌动,他若有所思,只道:
“身在辽国,又姓李,还有「太阳」的传承,看来是当年和大奉亲近的一支,得了赐姓和功法。”
“周身明光涌动,看来是奉朝当年让亲卫修行的功法,是太阳从光,不得正法,修成的是【巡仪光】。”
身旁霹丹闻言,失去兴趣,转而看向下方的那处大渊,一片幽深。
“【淼远】真人死后还不得安宁,这般被人摆弄,当真是凄惨。”
东方观极嗤笑一声,冷冷道:
“这位是个十足的疯子,当初众修围杀天陀,他个一神通的也去凑热闹,叫一道【太素化景道光】打得性命溃散。”
“仅论术法,金丹不出,读过【少阳道藏】的天陀小圣当是近古第一,几位大真人领头,金丹作保,才敢动手,他个紫府初期想着捡漏,不是找死?”
一旁的霹丹闻言,低低叹了一气,只道:
“当年闹出那般大的阵仗,却是只得了天宫无人的消息,【少阳道藏】却未得来。”
“宋氏将那点残余带走,镇在炼妖塔中,这些年还是一无所得,恐怕只有【东华妙严天】中才能一观。”
东方观极静静看着那处幽深的大渊,煞气弥散之下,一道素白之光,化作三景,氤氲变化,诸煞避退,正是当年法术残留。
煞气凝成的幽暗巨蛇盘踞在谷中,蛇首之上,立着一人躯,青面獠牙,同无边黑暗融为一体,隐隐有道香火自沈家祠堂中传来,落到这巨蛇身上。
【太素化景道光】正落在此蛇腹部,将其死死钉在这裂谷之中,内里和太虚连通着,这野神却根本察觉不到东方观极二人的窥视。
“这【渊光相】是神通遗留,得了香火,以辽人秘法化就,如今也只是堪堪筑基巅峰的实力,叫那道法术所阻,离开不得。”
东方观极看出对方跟脚,低声说道。
一旁的霹丹神色有些好奇,转而看向另外一处隐秘之地,一团血雨混着黑气,中间是个肤色苍白的女子,身后跟着一豹眼环目的男人,神色悲切。
这两人正是听雨门仅剩的嫡系,修成筑基的殷露泽,以及当初自客栈走脱的殷元辰。
霹丹细细感知那团血雨来历,若有所思,只问道:
“这殷露泽如今的神智,有几分是自己的,几分是那具遗蜕的?”
东方观极漠然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淡淡说道:
“她炼化了半具筑基级别的商羊遗蜕,勉强修成仙基,却被内藏的秽怨之气蒙蔽,死路一条。”
“我等在此看着即可,天霖得了商羊传承,今日也算因果。”
霹丹却听不懂这些,嘟囔几句,继续饮火,聊作解闷,这一路上行踪要隐蔽,没什么乐子,就是跟着身旁这位白龙在太虚中看着。
他又未修成什么意神通,只能看着东方观极施为,实在是无聊的紧。
‘早知道去【涌劫天】那边,可比这里热闹,北海都有大动作,肯定要打成一团。’
霹丹心中虽然这般想,嘴上却未说,他出身【混元殿】,归属东海龙宫,自己能成紫府,更是多亏身旁东方观极出力。
两人关系极好,因而他才主动请缨,要跟着这位白龙走一趟。
‘琼莲龙女如今还在闹着,水晶宫不得安宁,我早早离去,也算落个清净。’
霹丹又浅浅饮火一口,想起那位琼莲龙女,任他是个万事不在心上的性子,都要头疼,身旁的东方观极更是遭了不少罪。
正饮着火,黄皮葫芦中却传来空响,内里积蓄的灵火空空,霹丹面露苦色,低低叹气,随意坐在赤光凝成的天桥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