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护法莫要妄言,我可未同樊供奉有什么纠葛。”
“倒是梁护法,怎就拒了人家,难道心有所属?”
许玄有些好奇,梁雍可是荤素不忌,怎就拒了樊青竹?
“男女之间,鱼水之欢当然可随意,但这等双修,房中术之类,可千万不能低估。”
“一不留神,自家修为都给别人做嫁衣,掌门,这事可千万要记住了,出门在外,裤裆可紧可松,要看准时机。”
梁雍已经勾上许玄肩膀,一副过来人模样,许玄无言,只催促这位梁护法速速去稳固修为。
——
离国中部,巫南东边,江阳郡。
一小小舟子在水上飘着,顺流而下,船公乘着杆子,两岸是些茂盛的水草,几只白鹅在其间走动。
这舟吃水较浅,上覆乌蓬,舟上静静坐着二人,一人是书生模样,眉有忧色,一人背剑,着一身玄黑劲装,神情平淡。
这条河是漓水支流,水清浪平,鱼虾缓缓在舟边游动。
天朗气清,正是好时节,可两岸荒凉,沿河望去,少有人烟,不少地方燃着山火。
“老人家,这地方打过仗,可是辽人来过?”
白衣书生先行开口,看向两岸,眉有忧色,那船公已是白发苍苍,佝偻着背,听了此言,脸上显出几分不忿来。
“辽人,哪里来的辽人?这地方的仙家打仗,叫那群蛮子闯来,祸祸我们百姓。”
“狗屁仙家,年年收税,遇到事情一点用处也无,后生,你说是不是?”
白衣书生面色有些尴尬,看向一旁背剑的人,低低道:
“也要看是什么门派,也有正道”
“狗屁。”
那船公回首,嗤笑道:
“什么正道,都是些自百姓身上割肉的,我看都一样。”
“可惜当今圣上为奸人所弊,早就该把这些仙家都杀尽了,朝廷来主事才对。”
那白衣书生闻言,只缓缓道:
“可是有明君,也有暴君,朝廷也不是永无错处的。”
船公似乎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可一细想,又觉头疼,便撑着杆子,笑道:
“跟我个船公说这些作甚,你们这帮书生,就爱谈这些虚头巴脑的,让你杀只鸡怕是都手软。”
“我看你年纪也到了,怎的,找到媳妇了?”
“自是找到了,正要去见她。”
白衣书生面色柔和几分,轻声回道。
“看来是个好婆娘,把你迷成这样。”
船公嘿笑一声,看向这白衣书生,一旁背剑的那位则一直在闭目养神,并不言语。
“好了,前面就到我住的地界了,就不送你们了,我家有些土酿,你们两个要是不急,可以来陪我喝几盅。”
白衣书生摇头,低低道:
“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怕是没这个闲暇,谢过您老美意。”
船公点头,继续撑船向前,很快来到一处渡口旁,岸边隐隐能看见一村落,零零散散立着些房屋。
“到了。”
这船公比划起手势,示意付钱,那白衣书生想了想,取出一锭纹银来,这老人家谈吐有趣,他想着多给些。
只是那船公却未接,而是怔怔看向岸边村落,那里情况不对,似乎有什么变故。
哭喊、怒骂之声传来,伴着极为粗野的笑声,女人的哀嚎响彻岸边,虎豹嘶吼,一连串的蛮语传来,夹杂着离国官话,说的是些奉承之语。
“蛮子来了!”
这船公面色顷刻变得煞白,看都未看锭纹银,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就要下船,冲向那村落中。
白衣书生,张羽却拉住了他,只道:
“莫要冲动!”
这老船公不知自何处生出的勇力来,竟然挣脱了张羽,吼道:
“我孙女还在家中!”
张羽却是指了指身旁,示意对方看去,那背剑之人身影早已不见,像是从未来过。
远处的村落中忽地传来一阵夹杂着疑惑的怒骂,蛮人的喊杀,求饶之声响起,剑鸣之声不绝,仅仅过去十来息,一切归于平静。
背剑的男子自村落中走出,右手握剑,那柄法剑上赤火流转,散着摄人的气机,他左臂环抱着一堪堪八岁的女孩,穿着粗布麻衣,正哭个不停。
刘霄闻轻振法剑,赤火涌出,将血污焚尽,他看向怀中女童,低低道:
“无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