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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捏住手腕的闻逆川呼吸一窒。
此时的闻逆川还在翻找药丸,刚找到瓶子,正要取出来一颗喊在嘴里,但谈煊先一步捉住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入口中。
他不敢发声。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见彼此,但闻逆川能依稀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连对方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僵持之时,谈煊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腕,虽说闻逆川把自己养得很瘦削,但这骨架,一摸就知道是男子的。
就在即将撕开真相之际,谈煊的心脏就像被吊起来一样,越发紧张起来。
可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谈煊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闻逆川呼吸紧了紧,没有回答他,而是奋力挣脱掉他的束缚,谁料谈煊捏住他手腕的力度又加多了几分。
“现在给你机会,你最好老实回答我。”谈煊语气虽缓了缓,但极强的压迫感还在。
“你若不说,你,包括门外那位侍女,还有你从闻府带过来的十余人,我一个不留!”谈煊话语之狠戾,让人不禁打颤。
果不其然,闻逆川停止了挣扎,事到如今,再如何狡辩都于事无补。
其实,在他的一只手被谈煊死死抓住的时候,那颗悬着的心就已经“死”了。
黑暗中沉默了许久的闻逆川,终于开了口:“大人,我们见过的。”
是男子的声音。
谈煊的气息有些不稳——
真的是!他真的是男子!
走神之际,谈煊的手指也忍不住松了松,闻逆川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你为何……”谈煊一腔思绪涌出,但他立马打住了。
略微停顿,谈煊转而问了别的,“那真正的闻府千金在何处?”
“你冒名顶替来到王府,到底是作何目的?”谈煊的话咄咄逼人,可他的心中却越发摇摆不定。
他向往的人,和令他生厌的人,竟是同一个人。
“我就是闻逆川,我确是闻迁的子嗣,但我也确是男儿身,”闻逆川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母亲是妾室,我来王府,是替嫡姐出嫁。”
说完这番话,闻逆川默了默,明明他隐藏得甚好,但为何还是百密一疏,懊悔之余,他又无可奈何。
事已至此,再如何挽回都无用了。
于是,闻逆川摸索了周遭,最后摸到了烛火。
擦亮火星,点燃了蜡烛,把他托在了自己的脸面前。
黑暗被划破,整个屋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闻逆川一席白袍,头戴发冠,长发及腰,脸上洗去了胭脂俗粉,留下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霎时间,谈煊看见那张记忆中的脸和平日里熟悉的脸骤然重合,最后定格在了眼前——
那位文雅俊美的三水公子是他,那个硬塞给谈煊的侧妃也是他。
谈煊意识到自己定定看了闻逆川许久,于是不动声色地别过眼,说道:“此乃圣上指婚,你可知,那是欺君之罪。”
“我知,”闻逆川心死如灰,也不做挣扎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小人还是求大人一事,请求大人放过白玥,还有随我一同来的几十家丁。”
闻逆川想他被行刑就算了,拉着闻迁垫背更好,但他们一路跟着他漂泊、挨饿,都是无辜的。
“还请大人,念在那晚我替你解了毒的份上……”
说着,闻逆川低头弯腰,头一回毕恭毕敬地给谈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