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美云去世之后,骨灰葬在了郊区的公墓里,而赵楚耘正式搬进了赵家,他被改了名字,有了父亲,和一个曾经在电视里见过的继母,也是那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被养得如同洋娃娃一般,漂亮得让人几乎挪不开视线的新妹妹。
那一年他十五岁,到现在,整整十三年过去了。
赵楚月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四点多天还没亮,赵楚耘定了闹钟先把人叫醒,又去准备她要穿的衣服,整理外套时掉出来一个盒子,滚落在地板上。
赵楚月刚起,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出来,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说:“哦,送你的礼物,昨天都忘了。”
赵楚耘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块手表。
他对奢侈品没什么了解,但再没了解,也知道赵楚月能送出手的东西必然很贵。
“送我这个干嘛,我又不缺手表。”他说。
这话是真的,他还真有一块表,也是赵楚月刚上大学那年送的,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昂贵的价格了。
她送过他很多值钱的东西,他都几乎不用,唯有那块表是一直戴着的。
“你那表都戴多少年了,又不值什么钱,早该换了。”赵楚月一边慢吞吞地换衣服,一边说:“戴着,旧的随便你处理,反正我不想再在你手上看到了。”
赵楚耘笑笑没说话,收下了。
“给你买了那么多衣服和包,一次也没见你穿过,嫌我的审美不好看吗?”
“怎么可能,”赵楚耘赶紧否认,“你那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平时上班穿不合适……”
赵楚月抬眼看着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合适,你好歹也是我们赵家的人,搞那么低调干嘛,你那个工作也是,早说了辞职得了,去爸公司里或者跟着我,正好我助理最近要离职了,不是都……”
“楚月,”赵楚耘开口打断她,“我们谈过这件事,我是不可能辞职的。”
他当然不能辞职。
要是真如赵楚月所说,那他就一辈子都只能是赵家的附庸,人生也将成为一场寄人篱下的无期徒刑。
赵楚月撇撇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但她很快又懒得纠结这个问题,冲着赵楚耘张开了胳膊。
赵楚耘从善如流地走过去抱住她。
“今天的行程特别满,要是有时间,真想一直和你待着,”赵楚月的脸蹭在赵楚耘颈窝里,头发毛茸茸的攒动着,像什么小动物似的,说:“哥,我想看你穿我买的衣服,好不好……”
撒娇是赵楚月的惯用伎俩,从十三岁还小小一个时就会抱着赵楚耘的腰卖乖,到现在比他还高出十公分,还是这招。
她就是吃准了赵楚耘心软,特别吃这一套。
“好,好,答应你就是了……”赵楚耘被她蹭得晕头转向。
“亲我一下。”赵楚月得寸进尺。
赵楚耘近距离地注视着她,总是会产生一种难堪的感觉,这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像是某种信号,时刻提醒他究竟在和血缘相连的亲妹妹做着怎么有违人伦的事情。
可他又躲不了赵楚月炙热的目光,只能将一个吻轻轻盖在她的嘴角上。
他还没离开,赵楚月立马反客为主,用力回吻过去,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的防线。
许久,她亲够了,放开时又亲昵地啄了一下赵楚耘发抖的眼皮。
“你…你吃早饭吗,我给你煮了鸡蛋……”赵楚耘的声音发颤。
“不吃,我得走了,”赵楚月笑眯眯的,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周六等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赵楚耘沉默着点点头,就当答应了。
赵楚月走了以后,他站在窗户边看了很久,一直看到楼下一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缓缓开出地库。
晨光熹微,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去彻底洗了个澡,把家里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他感知不到信息素,无法判断赵楚月昨晚放肆到哪种程度,只能尽可能消除掉她留下的痕迹。
现在是夏天,穿高领未免太欲盖弥彰,赵楚耘看着镜子,将衬衫的扣子系到了最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