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便是这样守在她的身侧,听着她的哭声惭惭地减弱。然后,在他的子下突然抬起头来,无比坚决地说出几个字:“我要回宫!”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的,坚定的双眸甚至还沁满着泪水,她不再哭了,可是却比哭的时候更让人心焦。
那泪水浸泡下的冷烈,让人很难放心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南宫爵心下一黯,本能地说道:“你现在内伤太重,不适宜回到宫中。”
雪芙黯然一笑,笑得无比清冷,睨着他说道:“难道你担心我会对那个暴君行刺么?放心吧,我比你谨慎许多。”也许她会恨他入骨,也许会找准机会杀了他,不过,她会很小心,在母亲还在白府的情况下,她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在深宫之中。
这一次福大命大未能死成,就预示着她命不该绝,留于世间总有她的任务要完成。而让她活下来的,既然是这位陌生的北国太子。
雪芙幽幽地撑起身子,剪水深眸中涌现一丝感激的情素,子着他感激地说道:“太子殿下,雪芙尚未对您说声感谢呢,谢谢您救了我。”
她不知道南宫爵何以会冒着生命危险救她,挡理说她和他只是两个不熟识的陌生人罢了。而她一个月夜帝不要的妃子,何得何能会得此贵人相助呵!
南宫爵只是轻柔一笑,摊摊手掌道:“说感谢未勉太生份,当初你在庆安殿帮我的那一把,我都尚未和你说谢呢。”
说完顿了一下,想了想道:“白小姐大可叫我南宫爵,叫太子殿子显生份不说,还容易暴露身份。”
“南宫爵,雪芙会记住你的恩情的了。”雪芙艰难地挣扎起身,盘腿坐在简陋的床上调息一阵,感觉体内的难受稍减,方才说道:“雪芙真要入宫了,否则被皇上发现雪芙私自出宫,定会饶不过,请放心,一切事宜雪芙自有分寸。”
“有份寸就好,无论何事都要冷静面对。”南宫爵关切地说道,屈身在她面前蹲下,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背道:“让我背你一程吧,留着点元气入宫的时候用,若让人发觉到你受伤,定会引起她们的猜疑不是?”
雪芙想想确实是个理儿,月夜帝昨夜里明显已经发觉她是女儿身了,若让他知道自己受了那么重的内伤。
绝对会起疑的,毕竟白依凝一个留守深闰的女子,突然冒出两个身手不凡的女子出手相救,本就是很值得怀疑的事儿。想着,雪芙不再矜持,轻轻地趴在南宫爵的背上,她闻到了属于他的气息,与自己身上的黑袍一个样!
这就是男人的肩膀,宽厚温暖,可以承受她一切的重量!雪芙轻轻地吸了口气,趴在他的肩上固然舒服,却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肩膀的主人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吗?
竹林摇拽,一片暗黄色的竹叶随风飘落,打着卷儿落在他的发稍。雪芙替他捏起那一片黄叶时,看到他的黑眸就如两池微波荡漾的池水,散发着柔和的光茫。
那是一种极少在他眼眸中显现的温柔,在这一刻凝聚而成,是为她吗?
如果是,那么她注定只能负他了!缘份将她和月夜绑到一起,虽不能相知相守,他仍是她的皇,她这一生应该侍奉的皇!
=========天琴篇=========
金色的日光普照着人世间的万物,将皇宫里头的金色玻璃瓦照得逞亮,那眩目的金色甚至可以照花人的双目。而正是这一种霸气的色彩,越加彰显出皇宫里头的宏伟壮观。园子里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在春日里亦显得大有一派生机。
云和宫虽稍显冷清,却仍然招来了玉妃娘娘的凤驾亲临!在一群婢女太临的簇拥下立于那颗老梨树下。
枝头不时地飘下几片洁白的花瓣儿,悄然点缀在她的发间,衣上。浅蓝色的束腰开胸宫装拽地,乌发间金步缓摇,这便是玉贵妃一派的装扮,高雅华贵!
冷漠的目光扫过东宫的大门,睨了一眼脚下的香儿韵儿,冷声道:“你们的主子呢?见着本宫来既敢不出来见驾?”
“回娘娘。”香儿猛吞一口口水,颤声答道:“雪妃娘娘她一早便散步子去了,奴婢们不知她此刻在何处。”这个借口是很不妥的,可是目前她也只想得出这个烂借口了。
雪芙走之前明明说过天亮之前定会回云和宫,眼见这红日当年,既仍然没回来。她已经担心了一上午,怕的正是玉妃突然来访,这下果然应了她的所想,玉妃亲临云和宫!
“你们家主子明明一夜未归,何来散步子之说?”一旁的白玉琪凉凉地把玩着手中的纨扇,她敢肯定雪芙不在屋内,所以才会在暗中使坏让玉妃知道这事的。
她和白雪芙同为白家女儿,若皇上看白家的面封后,亦未必有她白玉琪的份,所以,她不能让雪芙活!
“韵儿!你们家主子到底在哪?!”玉妃对着韵儿冷喝一声,韵儿的身子一抖,慌道:“回娘娘,雪妃娘娘确实是散步子去了,娘娘明鉴!”
“你确定?”玉妃的秀眉一挑,声音里面透露出危险的信号。曾经跟了她有些时日,韵儿自是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如是身子抖的更利害了。
说出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若收回的话亦是死罪一条,她唯有继续死撑,点头:“奴婢不敢欺瞒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