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进忠仗着自己是慕容子婷的救命恩人而有恃无恐,现在更是让下人直接搬出了慕容子婷,难道此事与她也有干系?
冷如霜这般想着,但听阳安君质问:“娘娘何等身份,宫里头怎会连基本的人手都配备不齐,需要你这般大费周章地从民间买人进宫?”
“这......”马四面露难色,住口不言。
阳安君从袖中摸出一本奏折,“我收到线报,有人以官家名义,将归雁城的孩童偷渡到赤云城,卖给赤云贼做奴做婢!”
他将折子重重拍在桌案上,茶杯飞起又落下,叮当作响。
“赤云贼是什么人?孩子落在他们手上还有活路吗?我归雁城海纳百川,素来以仁恕着称,怎可如此薄情寡义?若是被我知晓哪个见利忘义的人做出这般狼心狗肺之事.....”
他微眯俊眸,寒光烁烁,骤然拔剑而起,砍下木桌一角,冷冷地道:“无论他是谁,阳安绝不姑息!”
阳安君气势逼人,一旁的马四在他的怒视下,额头滚落豆大冷汗,不停地用袖子擦去汗水。
他见主仆两人仍旧不开口,气愤难平,剑眉倒竖,俊眸厉光一射,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假借娘娘之名,肆意贩卖孩童!”
正说话间,便要举剑劈去,哪知马四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阳安君,老爷买这些孩子实在是迫不得已。慕容娘娘多年无子,道士卜卦得知是因为宫里头常年阴盛阳衰,阴煞入侵,需要童子纯阳之气祛除阴煞......是以才出此下策,买一些娃娃进宫。
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烧得阳安君额角青筋直跳,怒斥道:“荒谬!”
“慕容娘娘饱读圣贤,腹藏乾坤,怎可迷信道士的一派胡言!一定是你们这帮阉人巧言令色,误了娘娘”
马四连连磕头,“阳安君,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这时,马进忠开口了。他的声音阴柔,却自有一番威严气势,“阳安君,当初娘娘临朝之时,你们便在文武百官之前约法三章。你主外事,慕容先生主内事,共匡社稷,如今你是打算越俎代庖么?”
“倘若你们将孩童贩卖给赤云贼一事属实,那么便有通敌叛国之嫌,阳安身为归雁太守,自当查明真相,给三万归雁城百姓一个交代!”
在他们说话间,冷如霜已粗略将密室一事告知冷去尘,后者凝思半晌,道:“师姐,我一定是相信你的。可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尸体埋在哪里?”
这话令她茅塞顿开,可知道藏尸地点的只有凶手与被害者。
或许他们应该再回一趟密室,找婴灵问个清楚。
阳安君也听到他们的话,转过身来,“小朋友,你还记得你们被关的密室在哪吗?”
他们虽然慌不择路地逃,但她仍旧沿路作了标记,是以道:“你们随我来。”
冷如霜与蓝桥在前头带路,身后跟着马进忠等人。
她原路返回,却不知为何心跳如雷,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再看蓝桥,也是一脸严肃,眉宇间隐隐有忧色。
果不其然,当他们再次推开密室大门——冷如霜心凉了。
四周密布的鬼画符早已被撕下,原本鲜血斑驳的墙壁洁白似雪,祭坛也被撤走,大锅变成书柜,阴森可怖的密室变成了与世无争的书房。
她绕着四周角落徘徊,嘴里喊着:“小朋友,小朋友,你们在哪?”
没人应她。
蓝桥此时脸色晦暗,低声道:“来晚了。他们把婴灵挫骨扬灰了。不然墙上用黑狗血画的禁锢之咒不会消失。”
冷如霜气得浑身发抖。她仿佛能听到婴灵魂飞魄散之时的惨厉痛哭。
马进忠脸上的得意之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