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块，多的没有。”
赵勇咬牙切齿一番，最后从大爷手里夺过钱走了。
谢燕珏扶稳大爷，“他不好惹，以后别在他那买了，事多。”
“但孩子们总不能一直吃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谢燕珏皱了皱眉，“我想想办法。”
谢燕珏掏出手机拨通了彪哥的电话，自从彪哥说有事要回去一趟到现在也有半个月了，上次通话还是在医院，他提醒他记得给他姐打电话说生日快乐。
电话接通了，谢燕珏简单说了情况，彪哥说行，后头就回来。
挂断电话，谢燕珏再抬头，看见赵勇鬼鬼祟祟贴着墙往办公室去，他发觉不对劲，站起来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不仅赵勇吓了一跳，办公室内批作业的俞良也吓了一跳，出来时正好和赵勇对上，赵勇盯着俞良，肥胖油腻的脸上写满了贪婪和不甘。
俞良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手指紧紧抓着门框。
谢燕珏大步过来，魁梧的身躯挡在他们中间，“你干什么呢？”
“你等着。”赵勇骂骂咧咧几句，走了。
“有病。”谢燕珏骂了句，回过头发现俞良额头居然渗出了一层汗，唇色苍白，“你这是怎么呢？不舒服？”
俞良摇摇头，脚步发软坐回座位。
谢燕珏再蠢也能发觉他俩之间的不对劲，再想起之前林秋结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躲在楼梯间不知道干什么，他心里不爽极了。
俞良不肯说，他就自己去查，吃完饭他就去村口大爷大娘常聚的地方，假装随意问道：“大娘，俞良是不是和村尾的赵勇有什么矛盾啊？”
大娘一下来劲了，塞给他一把瓜子，絮絮叨叨说起来。
原来那赵勇是村里霸王，脾气暴躁，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个，仗着家里开个肉脯有点钱称王称霸，这几个村的姑娘都被他调戏过，大家都对他怨念深，但又不敢说出来。
大娘东扯西扯拉着他聊了一大堆，散场时已经天黑了。
谢燕珏起身准备回去，正好看见赵老婆子拉着一辆板车纸盒子地往这边走，她枯瘦的身躯弯曲得如一头老黄牛，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谢燕珏啧了一声，喊了她一声，从她手里接过板车一直送到屋，赵老婆子喘着粗气，“来来来，喝口水再走，辛苦你勒。”
“奶奶你去哪，怎么才回来？”顺子从屋内出来，看见谢燕珏的一瞬间脸就沉下来，像只小狼恶狠狠地盯着他。
谢燕珏擦了把汗，不服输地瞪回去。
顺子看见他身后的板车目光一愣，谢燕珏急着回家，摆摆手准备走，顺子咬了咬牙，喊住他，“我有话跟你说。”
谢燕珏脚步一顿，“什么事？”
顺子咬着牙，突然一鞠躬，“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俞老师。”
谢燕珏眉头一挑，紧接着听小顺说：“不过当时不是我妈自愿骂的，是赵勇威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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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继续解释，原来是一天小苦的哥哥有天实在太饿了去赵勇的肉脯偷肉，结果被他抓到了，说要溺死他，小苦跪下求他，他就拿傻子哥哥威胁他们让他们去骂俞良。
“那些话都是他教我们说的。”顺子说完，静静观察几秒谢燕珏的反应，“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随便你。”
谢燕珏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赵勇两个字。
俞良抬头望了屋外，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嗒嗒嗒砸在屋檐上，谢燕珏还没回来。
他正准备起身去寻找，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雨夜中飞驰而来，谢燕珏站在屋檐下拍了拍头上的水，将短袖从头上扯下来，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嘴里骂了几句这雨。
正准备去房间拿套衣服洗澡，俞良的房门打开了，他端着一个空杯子出来接水。
谢燕珏抖了抖湿衣服，“怎么还没睡？”
“作业还没批完。”俞良借着喝水的空档扫了几眼谢燕珏精瘦的上身，咕哝了几口冷水，却感觉身体更燥热了，“你刚刚干什么去呢？”
“哦。”谢燕珏说，“出去溜达了一下。”
俞良用手指摩挲着搪瓷杯的杯壁，静默了几秒，骗人，他明明看见谢燕珏和大爷大娘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
谢燕珏从房间拿衣服出来，看他还站在那，“我洗澡去了，你批完作业早点休息。”
俞良点点头，开口想提醒他别用冷水洗，怕感冒，但嘴张一半又合上了。
就像这些天无数次张嘴却又闭嘴一样，他掐了掐手心，提醒自己，别越界俞良。
谢燕珏这几天依旧在学校陪着俞良，找到空档就去办公室黏他，没事找事在他面前晃荡。
俞良用余光看着他坐在对面走来走去，继续用红笔批改作业，没抬头说：“你要是没事就出去转。”
“哟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谢燕珏双手撑在俞良两侧，压下来盯着俞良。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窗外的光线，倒影下来的阴影将俞良笼罩其中，俞良终于抬头和他对视一眼，瞧不出什么情绪，他合上作业本，继续批改下一本，又变成了不开口的蚌壳。
谢燕珏如泄气的皮球倒在座椅上，忍不住将俞良的作业本抽出来，逼着俞良不得不瞪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