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也是巧了,那日被晋王偷了腰牌的醉酒禁卫---牛二,跌跌撞撞回到家后,倒头就睡。
次日睡醒,要去上值了,才后知后觉发现腰牌不见,惊得他脑门子冒汗,偏又想不起在何处遗失,不得已托人向上司告假两日。
腰牌作为出入宫禁的唯一通行证,最怕有人冒用,故而一旦遗失,惩罚极重,弄不好得吃牢饭。
可没有腰牌如何进入宫禁呢?不得不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他竟然想到反正只是一块火印木牌,找人造假制作一块便是。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腰牌都是宫内所出,哪个木匠敢做这玩意儿?被查出来可是死罪。
最后牛二找到素有交情的虎哥,而虎哥的关系网中正好有一位胆大的木匠,这事算是办成了。
但办成归办成,虎哥心下感觉不妙,便暗中观察常记肉铺,竟然发现晋王拿着腰牌,堂而皇之进宫贩饼去了,当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虎了吗?
于是虎哥又让木匠多做了几块腰牌备用,当太后祭扫的消息传出时,他就知道晋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备上一套行头,也跟着进了宫。
常小小越听越迷糊,虎哥的能耐自然是厉害的,但这与他何干,巴巴地冒着生命危险进宫,人还怪好的呢。
她不解地问道:“可这是为什么呢?”
虎哥见他们的眼神中,又透露出清澈的愚蠢来,不禁深吸一口气,“殿下化名常非衣,一听就和裴家有关,再加上相貌与裴小姐一般,便大胆猜测殿下的身份,而我曾是裴将军麾下一名斥候……”
虎哥一家本生活在边境地区,因敌国劫掠,家人遇难,不幸成了孤儿,但又幸得裴将军所救,甘愿成了军中一名斥候,后来大军得胜回朝,众将士解甲归田,他心中郁闷,索性在码头扛包当了名脚夫。
由于体力壮,人又仗义,码头帮派间的冲突,多是由他来调停,渐渐地便成码头的话事人,代表码头与官府、船东谈判。
“……裴家灭族之前,全无预兆,消息传来,我只拦住了在外练习骑射的小公子,送他去了裴大姑奶奶家,这才保住一条血脉,其它就来不及了。”
众人竟不知虎哥和裴家竟有如此渊源。
晋王诚挚行礼向虎哥致谢,“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而后晋王便将今天入宫见母后一事详细说了,“我娘不愿离开,这可怎生是好。”
宫中危机四伏,若是哪天皇上想起来,一条白绫赐死可咋整?
常小小扶着腮帮子叹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娘娘为何想不开呢。”
“她要逃出来,那就不是她了,”虎哥露出一丝笑意,回忆起曾经在边境红衣纵马的倩影。
而转眼后看到眼前的晋王,不由面色一沉,道:“腰牌三年一收,你在宫中贩肉饼的生意绝不能再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之前是老天保佑,运气好,但人的运气总不能一直好。
虎哥临走之时,再三交代他们不可贸然行事,京中卧虎藏龙,指不定会有人查到线索,让他们且安静一段时间。
而后几天,皇帝和太后谒陵完毕返程,难得出皇城的宫女和太监们,趁着回城之际,大肆采购,而且连价都不还。
都知道宫人有钱,但却不知道他们那么有钱,一时间京城各商铺掌柜吆喝得格外卖力,热闹得好似过年一般。
待宫人回宫后,一切又都平静下来,常记肉铺的生意也随着丞相府下人回归,而恢复到正常的供应量。
常小小向厨娘打听,才得知林丞相在得知有强人进府劫人后,发了好大的火,虽说已报官,可林相心中有鬼,官府见他不愿大动干戈,这事便也不了了之。
常小小过了一段平稳的日子后,便觉有些烦闷,晋王邀她赏花,她都没兴趣。
猴子也在一旁长吁短叹,“是怪没意思的,也不知道柳帮主他们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