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若望着云渡,也无怨怅也无恨了,笑得很是坦荡,小酒窝一跳一跳:“好!他要是欺负我,我就先打他,要是打不过,你过来帮我!”
云渡拍拍她的头,像拍小妹妹一般:“云大哥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走?皇上不是赦免了你的罪了?而且也发还了一部分你们云府的财产给你们云家的人。”褒若惊讶地问。
云渡苦笑,朝廷是给他大恩,让让免于再受朝廷通缉,但是云家人眼里,他仍旧是个叛逆,祖宗的灵前再也容不下他的跪拜。
明厚载从后面走上来,搭住褒若的肩,看着云渡眼底深处的黯然,心下微微叹息,低头对褒若道:“褒若,你让云兄去吧,云兄闲云野鹤,志在四方,岂是世俗能绊索的。”
云渡原本是褒若这一世的夫君,那个线老的话他记得,如今想来,要是没有他明厚载,褒若怕真就与云渡成了夫妻了,云渡这一生怕是因缘线就断在明厚载手上了,也许对云渡残忍,但是明厚载毫不手软,妻,当抢不误,不要说只是原来的夫妻,就算她真成了云渡的妻子,他也照抢不误!
云渡的走时早晚的,他不能面对这从前亲人的目光而无动于衷,也无法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别人怀里撒娇。
明厚载洞悉人心的眼睛与云渡的目光在褒若的上空相会,男人有些话根本不必说,自然而然中,一切都明了,云渡微叹了口气,却换上一种轻松不羁道:“我又创了个门派,如今正是壮大之机,要是不走,到时可就被别的门派吞并了!这可是我自小的理想!”
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日上三竿,我得走了。”
笑着冲褒若挥了挥手,褒若明艳的面庞映入眼帘,他微微一滞,对明厚载点点头,再也不看褒若,大步踏出了定昌王府,头也不回,飒然英姿在风中不再落寞,腰间长剑在他的靴上咯嚓咯嚓碰撞。
褒若突然想起他从前的风流洒爽的样子,衣袂飘飞间如仙人下凡,腰间的锦带玉佩垂着长长的流苏,随着步伐焕然无限风流,那时的他,吃的是最精致的佳僎,用的是最精巧的物事,穿的是最精奇的锦衣,一掷千金,玉盒视若石器,金簪看做铁钗,微微一笑,他的手不忙不迭地送上成千上万的银票以为一日用度!
如今这样的人间至富之家已经烟消云散,他们的下一代再也不会了解他们的父辈曾经是多么赫赫有名,也不会知道,云家的一个逆子将他一生的爱意化作满腔英雄豪气,餐风露宿,自我放逐!从此江湖多了一个放荡不羁的伟豪侠,尘世少了一个多情的妙男人。
褒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难过?是释然?还是悲伤?必然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是真的最后一次见面,这一次,是真的最后一次这样见面。
离别愁绪如乌云遮住满天的晴朗,突然腰上多了一双手臂,紧而不窒地揽住她,回头看的对着他宠溺地笑着的明厚载,不由得回以一笑,一切烟消云散。
“王爷,老太君与老爷已经到了王府大门口!”管家进报,明厚载眉头一皱,有丝不快心里底升起。
老太君对褒若始终不改成见,后来虽然勉强接受了褒若,但是在褒若死去期间的所言所为让他从心里反感,要是皇上没有赐住王府,他也打算在外面别处购置一所府院,与褒若单独居住,是以赐了王府后,他与褒若一同搬进去,却并没有请老太君一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