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载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着真心的敬意。
他站起身来,对胡天民郑重一躬:“天民叔,我明白了,您转告我娘,我要去李国一趟,我娘就麻烦大民叔了。”
胡天民站起身来,侧身不受他礼:“我只做我想做的。你尽管去,京城有我呢!”
厚载点点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明夫人披上,深深看了一眼胡天民,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得很坚定,风带起他腰间的玉琥流苏,黑金两色相杂的流苏,丝丝分明,一毫不乱。
回到明府,他就命人收拾行李,一边到明海楼的主事大楼召集属下,布置各类事项,经此一事,几个长老的心腹也全被铲除,留在大主事楼的都是他信得过的人,知道他要远行,慨然允诺会将明海楼的事务全数担起,让他无后顾之忧。
次日,他进了一趟宫,与皇帝密谈良久,直到午时过后才出来,又去探望了明贵妃,这才出宫来,准备起程的事。
直到晚上,才将要出门的消息告诉了老太君,老太君皱眉道:“男人志在四方是正理,只是你这样来来去去的,把终身大事都耽误了,你这次要去多久?”
“迟则近一年,快则半年。”
老太君道:“既是如此,不如订了亲再走,否则你这一去又是一年半载的,好人家的女儿便被人娶走了。”
“我自有主张,奶奶不用担心,也不要在背后为我私定婚约,回来我是不承认的!”看老太君一脸的焦急便知道他说准了:“此次我正是要去追回褒若,也不劳奶奶了。”
老太君皱眉不已,厚载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只好道:“那你便去吧!反正你年纪大了,奶奶劝不了你了!”
“奶奶,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孙女,还请老太君将来对她脸色好些,否则,厚载只好带着她长住湄城,再不回来了。”
厚载平平地道,老太君却知道厚载这次决心很大,冷然道:“岂敢,我岂敢去给她脸色看,你们年轻人,翅膀硬了,不给我脸色看就很好了!”
“只要您对她好,我们自然对您更好。”
正说着微含从门外进来,随着欢快的脚步声,裙上的小坠角铃发“铃铃铃”的悦耳声音,见到厚载,笑道:“少爷!”
微含极是识时务,在船上时称呼厚载为“爷”,一到明府,正经的礼睿才是爷,她便又把称呼改了回来了,或称公子,或称少爷:“老太君方才正说那边一株腊梅开得晚,现在还在吐蕊,说今晚去看梅呢,梅香在夜里借着那股子冷风,味道更清沁!且是别有骨格。”
“微含姑娘!”
微含一愣,厚载早就只直呼她的名字了,今天却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