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已经是挂了名,就是跟着邓勇教授了。
两人再怎么抢夺,也是肯定抢夺不过去的。
只是,在后面离开韩元晓教授家里的时候,方子业与袁威宏坐在网约车的后座,方子业非常不解地问袁威宏。
“师父,我看韩元晓教授,是知道邓勇教授是故意示弱的,是以退为进的。”
“怎么仿佛,科室里的很多人,都仿佛不知道这件事,甚至就连韩教授的学生,熊锦环的师弟们,都觉得邓教授快要失势,就只差最后一哆嗦了。”
“所以就把我们组的其他成员都不当回事儿?”
“而且我还感觉?”方子业非常不解。
若是针对自己大课题组的人,是韩元晓带头则罢,韩元晓明明没有带头,还是有人势利眼,这就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袁威宏闻言就说:“伱不必感觉,这就是韩教授故意的。”
“韩教授是科室里资历最浅的正高,底子薄,他下面的学生们,经历的事情也不多,跟着的见识也都长不起来。”
“现在邓教授正好是在与其他学科之间进行博弈,也正好让他们长长记性,经受一次历练和打击之后,以后才能够更加心态稳定,变得波澜不惊。”
袁威宏对方子业这般解释。
当然,解释完,袁威宏也没有深究这件事,而是说:“你下个月一号就要正式进入到跟班住院总的职位,今年的二月没有二十九号,那么元宵节那天,就正好是你上岗的节点。”
“你最近要抽空回去,给你父母做一次交接才好啊。”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与除夕重合的结果就是,三月一号就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方子业所以得再次食言一次,他不仅要错过与家里过年的时间,元宵节也不能回去了。
“好的师父,我打算初六回家一趟,然后一直待到二月结束。”
“哦,对了师父,前几天发在群里面的标书,我也已经看过了,通过审阅模式改了一点点意见,到时候我再发群里面,大家一起互相看看。”方子业虽然要回家,也没有忘记小团队近期的主要任务。
之前在国外,鞭长莫及。
此时已经回国,不管是节假日还是什么,该做的事情,该分担的任务,就得分担。
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方子业以后,还得依靠师门团队多多辅助,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嗯,好!~”
“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最近这段时间,最迫切要搞清楚的事情,就是金宏洲为什么会被下掉住院总的事情。”袁威宏以事情作为教学的指向,给方子业指点着。
方子业却抿嘴一笑:“师父,如果我没有打听错的话,我应该是知道洲哥被下掉住院总的原因了。”
“这还真怪不得我们这些值班人员,纯粹就是洲哥他自己大意而来。”
“当然,这一次,急诊外科的住院总,也有一定的责任。”
这一次金宏洲被下掉住院总,既冤枉,也不冤枉。主要就是在一次急会诊的过程中,金宏洲忘记写急会诊意见,而且当时那个病人还没有办理住院手续就没了,所以补不了电子病历!
当然,金宏洲之所以冤枉的是,他没写意见的主要原因是急诊科的住院总,把病人的,已经写了其他科室会诊意见的病历本给弄掉了。
然后病人还没了。
好家伙,直接就是一个篡改病历的锅盖压下来。
到目前为止,这病历本到底是怎么丢失的,都还没解释清楚,可急诊诊室的监控,偏偏就是记录着,是急诊外科的老总把病历本给拿走了,没有交还给病人以及病人家属!!
“当然有责任,不然的话,他们能一起被下掉啊?”
“但不管别的学科的住院总,再有责任,自己都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等着,也要等在现场,把有迹可循的证据留下之后再走!”
“金宏洲如果写了再走,再掉了,那么就没有他的责任。”
“他不写就走,然后病历本掉了,病人还没了,再想要回头来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袁威宏这般给方子业分析着。
方子业闻言,问:“可是师父,当时的另外一个患者,是股动脉附近的活动性血肿。”
“洲哥不去病人就得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必须得等吗?”
“不然呢?”
“你不等可以啊,你救下来的人活了,本来觉得不会死的人死了,你就背锅啊!”袁威宏非常直白地说。
“那等了之后,另外一个万一?”方子业又问。
“这种急会诊,就只能讲究先来后到了啊。”袁威宏又是这么说。
“不然怎么办?你还能分身术,自己把自己一劈为二啊?”
“不然你以为,大冤种这三个字,是怎么来的?”
经历过住院总毒打的袁威宏,是非常能明白金宏洲的憋屈的。
可住院总就是这样,委屈你得憋着,毕竟是因为你的工作失误,导致了另外一个患者的死亡,你为什么不把会诊意见写下来?
你会诊了就得写啊!
方子业不再多说话,而是把袁威宏这些话都慢慢记在心里,并仔细地咀嚼、品味。
小时候,方子业觉得人生是无忧无虑的。
长大之后,却发现人生其实充满了很多忧愁。
小时候,方子业觉得人生应该是善恶相对的。
但是现在,方子业却发现,其实所谓的善恶,所谓的对错,并没有一个绝对的分界线。
不过方子业也要开始学会长大。
长大的第一课,就是要正面地面临残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