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纪一的私宅,便已经有人在外迎接。
不出所料地,杜无际看见了那个刚出名不久的小明星,穿着自己,他要看着这个人克制又放纵地叫出声,像以往的所有人一样被自己拆解到无法言语。
但他并没有急于这样做,虽然纪一的身体因为基因序列的修复功能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损伤,这个人也可以主动屏蔽痛觉,但如果他这样做,便没有意思了。
杜无际此时不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床伴,他记得自己的父亲那时候是一个处男,而恰好他作为一个教子依旧对这副思脸已久的躯体有些无措。他急躁地咬着对方的嘴唇,用自己的物什慌乱地蹭动这人的下身,半真半假地——压低了一些声音询问道:
“纪一……我该怎么做?”
闻言,纪一带着被挑起的喘息轻哼了一声,开口的语气不算太好:
“竟然这都不会。”
杜无际知道那应当是纪一的本性,或者说是在那段自己未知的经历中打磨出的性格:直来直往、冷酷果决,细密的诡计心思全遮掩在这作风之下,对自己的父亲倒是直白自然——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刻带着高位者矜持的、眼神深沉的副司令。
“我没和人做过,你是第一个。”
杜无际认真又温柔地看着他回答,这个眼神果然让对方没忍住亲吻了上来。
这个吻轻而短,相当地……
真好笑,明明欲望是如此强烈,但吻得又这么“虔诚”和克制。
纪一的确爱杜季青,他的确爱他。
杜无际在心里不住地冷笑,可能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虚伪,真假混作一团。但这不重要,对他来说也不应该重要。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私下里是否真的对这个人如此温柔,但说不定纪一所喜欢的也只是那个人的某一面,然后自顾自地抓住了它。人类的虚伪超出想象,而纪一这种人还就真的被这种情感迷住,甚至喜欢这种名为“一心一意”的伪装。
不要让我失望,纪一。
杜无际如此想着,轻咬上了对方的耳廓,用那相似无比的声音说着:
“教教我,纪一、纪一……”
“——要不让我上你吧,杜季青。”
出乎意料地,纪一伸手摸住了他有些僵住的后颈,不甚在乎的模样:
“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想上你了,我可不是什么好货——谁让你长得一副适合被操服的模样,嗯?将军。”
这句话让杜无际感慨不愧是自己的教父,但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松口,即使对方好像已经彻底把自己当作了那个人,这种幻象又不容打破。
“那你为什么肯让我上呢?”杜无际亲昵地开口。
“……因为你是杜季青。”
纪一轻笑一声,语气温柔纵容,但那如同被迷惑的眼神将杜无际的眼睛贯透,甚至让后者背后一寒。
他从来没有忘记这是什么情况。
他在提醒自己,这件事,这些回忆,只属于“杜季青”,身为杜无际的他,在这之外无法言及。
狠心的人。杜无际再次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才是他的教父,连所谓的爱都能调节的可悲家伙。
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才是同类。
杜无际眯着眼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对方的手指迟疑了一下,最后在他恳求着说“帮帮我”之后,那个人兴许是觉得能将他当作那个人,便真的用那判人生死、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手帮他疏解起来。
纪一的技术很好,好到让杜无际的神智都有些涣散,不住的吻咬那片脖颈,半是伪装言辞,半是心悦诚服地说道:
“纪一,你让我好舒服。”
而下一刻,纪一的声音竟冷淡地在他耳边响起:
“我得提醒你,杜季青是很尊重我,但不是一个十几岁的蠢货。比起这种腻味的话,你不如说‘怎么这么爽,纪一你多弄会儿好不好’。”
听见他不带情绪的、也只属于臆想和推断的纠正,杜无际真的冷笑出声,一下子卸去了自己的伪装,将对方的大腿抬起来,盯着那无风无波的眼睛:
“润滑剂,有么?”
他克制住自己无名的怒火,让自己的语气还算礼貌,而不是立刻捂住这个人的嘴。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那个时候的杜季青,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拙劣的仿品。
“我劝你还是再装装,要不就彻底闭嘴。”纪一抬手接住了被自己的神经指令调用的机械臂递来的东西,丢给对方,“换掉眼神,压低点声音,剔除我和你母亲的那部分,就已经不错了。”
杜无际气笑出声,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他知道一旦自己发作就会被这个无情的人彻底踢下床。
他只是没有多费口舌,将那便携式的润滑剂挑开,挤出来一些液体,让它的外壳被粘液大致包裹,随后将那细长的物件慢慢推入对方的身体。
毫不意外地、即使没有阻拦他,纪一的身体也颤动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滑动,最终还是没有抓住特质的床单。这一幕让杜无际很满意,他轻轻地吻着这个人的额头以示安抚。
杜无际的外在,本来就和那个人很相似,平日里他总穿着这个别人半信不信的壳子,在被教父纠正态度后,也总会这样对那些寻常的床伴。
“纪一,原来你也会紧张啊?”杜无际抽出它,将手指轻轻塞入他的身体,语气温和,“我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操人操惯了,第一次反着来,不太适应。”纪一伸手抓住他的后发,但力道还算轻柔。
“厉害……放心,我会让你爽的——相信我。”
听见“相信我”这几个字,纪一的眼神恍了一下。杜无际想他一定很喜欢那几个字,自己的父亲似乎才是无所不能的那个人,令人忍不住投去目光,就算是幼年的自己也是如此。
杜无际没有熟稔地去挑逗他,他将手指进的很深,“无意”地蹭到了对方会舒服的位置,接连几次都是如此。他听见纪一被带动起的轻喘,舒服又稍显不耐,这个声音简直性感得要命,杜无际在脑海中反复演练等会怎么干透他。
不知道这个人在明白自己故意的作弄时,会不会想起自己本是那个久经情事的杜无际了。杜无际如此想着,将手指极尽深入,在对方的身体内部作弄起来。经过改装的、实际并无用途的身体部件摸起来有些不同,很有韧性也包裹得很自然,操进去的体验应当很不错。
杜无际眯着眼睛,在对方熟练的手中狠狠顶撞了数下,那残留着薄茧的、未被义体取代的右手让他舒服得要命。
“错了……”
纪一用被仿生皮包裹的左手义肢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带出来些,又自行塞进去一根,与对方的手指齐平,平静地带着它们摁下去。
他轻轻抽气,面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但声音又哑了一点:
“杜季青,这里,记住了。”
……妈的。
杜无际被这个举动勾得有点恍神,但那几个他现在最不希望听到的字眼仍让他下意识咬牙,他重重地搓捻着自己从一开始就不陌生的地方,直到身下的人拉长声音轻叫了出来。
“纪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知道你这么色情么。”杜无际去亲他的嘴角,没有堵住任何一点泄出那声音的通道,“再大声点,好不好?”
他明明不喜欢自己的床伴叫得太大声的,他觉得纪一就是会克制声音的人,分明这一点也让他着迷。他的父亲如果真的被这个人迷上了床,也一定也会这样追问的。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纪一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些。他看着那张极其相似的脸上的表情逐渐染上更深的欲望。
“杜季青。”他开口,如同暗示自己般说道,“杜季青……”
杜无际忍无可忍地抓开他的手,相当凶狠地撞了进去。
身下的身体下意识抬起腰,有些僵硬地颤抖起来,又慢慢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态。这一幕让杜无际不知为何更加气恼,他又顶深了些,直到对方那优越的身体彻底侵吞了自己。
他忍不住顶弄了几下,身下的男人发出几声闷哼,但眼神却丝毫没有慌张,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举动。
“还要教吗?”纪一颤着声、却相当平静地说道。
这一刻他在看自己还是杜季青?杜无际深深地怀疑他。他是在居高临下地教自己性事丰富的教子,还是在宽容一位没有经验的自己喜爱的朋友?
杜无际僵硬地扯出一个笑:“不用教。”
他低头,咬上了对方的薄唇,如同撕咬般不断地研磨他,喉咙里发出被对方身体满足的低喘,与那凉薄又性感的声音混作一团。
接着,他将自己那骇人的东西抽出来些,用它的前端重重地压在对方指点过的位置,他发狠地、不断地撞击着他,直到身下的人压着声音叫出来。
“是这里,对不对?”杜无际明知故问地反复顶弄,那收紧得要命的身体让他也喘叫了出来,变本加厉地彻底没入了对方的身体,“纪一……”
“嗯……对、做得很好……”
即使是这时,纪一也保留着那种克制和淡然,连情绪都没有外露。他顺着心意低叫出来,抬起手,摸向那张相似的脸。
他捧着这张英俊的面容,并未说话。但杜无际知道,纪一在看他。
那个他。
但是,杜无际反而笑了,他的笑容简直和父亲一模一样,但他眼睛里的东西永远像纪一。
他剪去心中的嘲讽,垂下头,深深地吻住了纪一,对方那灵活的舌头温柔地深入他的口腔,令人心醉神迷。
这又怎么样呢。杜无际简直在心里狂笑。这是事实,这就是事实——
他得到了父亲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杜无际和纪一都从来不关注过程,只看真正的结果,他们对彼此的作风心知肚明。即使杜无际的父亲从未索取过纪一,甚至不知道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爱上了他乃至为了他的脸可以和他的儿子做爱、主动躺在身下被全然贯穿。
可事实是,这个没有人能够得到的永远孤独的纪一,被自己所得到了。
纪一甚至将最隐秘的东西公示于他,这份心思只有他才知晓。
这一刻杜无际占有了纪一,这就是事实。
这是事实。
“纪一……”杜无际沉迷地看着这张令自己满意的脸,“你真好看……”
纪一从废弃的星球一步步走上来的时候,有人对他这么说过吗?又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过吗。
杜无际忽然很想看自己教父少年时期的模样了,应当没有现在淡然,但是眼神一定如自己一般,燃烧着野心的欲火,高傲又凶狠。可这样的纪一却会将自己被磨灭的情感倾注在一个高不可及、却对他另眼相待的年轻星际将军身上。
杜无际真的很嫉妒他。
这副身躯有着经受磨炼的痕迹,却不如自己和父亲一般有着裹上军服也依旧分明的身材。兴许是因为少年时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纪一高挑但身材偏瘦,要拆开那挺拔身姿上的衣装,才能一窥那相当漂亮、也足具字面意义上“杀伤力”的线条。
纪一的基因序列异变得那么优越,足以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不输于自己父亲的最强的人。
但这样一个人,那个落下眼神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的人,却躺在自己身下予取予求。
杜无际相当恶劣地,埋在这个人的颈窝,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笑容。
谢谢你,父亲。
谢谢你,同意联姻,让那些人诞生和你有着相似外貌的我。
谢谢你,让他做我的教父。
真的,谢谢你。
“纪一,我怎么没早点干到你呢?”
杜无际相当温柔地开口道,这句话很模糊,没有特定来自谁,说不定对方会因为想到那个人而动容。
“呵……谁叫你不喜欢男人。”纪一轻轻摸着他的脸,“真可惜,杜季青,啧,真可惜……”
真可惜啊,杜季青。杜无际在心里嘲讽地想到。
杜季青这么喜欢纪一,喜欢到力排众议把这个人带到身边,喜欢到独独陪这个人聊一晚上话,喜欢到动用了自己从不在乎的私权给他更改身份,乃至外界包括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人具体来自哪里,连自己都只知道这个人出身底层。杜季青甚至可以当纪一野心的垫脚石,只要纪一喜欢,他可以将自己的支持尽数付诸其上,甚至连有了孩子,都要告诉他这是你的教父,你一辈子都是他的教子。
如果杜季青真的能爱上他,按照那一辈子没更改过的执着,杜季青会比任何人都要爱他。
杜无际甚至怀疑,如果纪一真的挑明这件事,按照杜季青对他的喜欢,可能真的会顺从他的欲望。只是纪一没有说过——呵,可真是“痴情”啊。
可惜啊,那决定了杜季青本质人格的基因,那让纪一为之仰慕的东西,却注定杜季青不喜欢男人——甚至可能连爱慕这种情绪都在那分给世界上所有人的爱下无法分明。
真讽刺。
杜无际深深送进自己的身体,看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纪一在自己的身下喘息。他不住地去亲吻他,用还沾着粘液的手指抚弄那已经硬挺的乳尖。纪一义肢以外的地方没有换过仿真皮,似乎也对此相当敏感,他稍稍用指尖玩弄,便让这个人再被折磨时忍不住泄出了声。
“真好听,纪一。”杜无际吻着他,有点含糊地说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可这句话让纪一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他没有管顾身上的动作,抓住了杜无际的后发,冷冷地盯着这个人,但一言不发。
“您怎么了?”杜无际见状,慢悠悠地换上敬称,话语温和,却充满挑衅之意,“难道您认为,都到这种地步了,这句话,我的父亲却不会说吗?”
闻言,纪一冷笑了一声,接着扣住对方的脖颈,毫不费力地将这个人从自己身体上拽下来,即使还未得到满足,他也相当冷漠的抬起一脚,直接将这个人踢下了床。
“滚。”
“——哦,对。”杜无际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却也不恼,他知道对方的怒意来自何处,于是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比起这个,如果他都上了你的床,其实更会说‘我爱你’对吗?他一点都不轻浮,不是我。”
“就算是你,也不应该这么说。”纪一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说了,你让我恶心。”
他再一次将这个过分的词道出。
杜无际自然地调整基因序列修复淤伤,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重新坐回床边:“顶着他皮囊的我的内里和您这么像,您为此感到恶心?您不喜欢自己么,您可是比谁都爱自己。”
他一笑:“这可不是对待教子的态度,我永远是您的孩子。”
“同时,我也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
他盯着纪一那黑沉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陈述着。
他早就发现了纪一真正的软肋。
纪一摆脱不了他的,直至自己真正地腻了这段关系为止,纪一都无法真正抛弃他。
正如他无法离开父亲和母亲一样。
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曾说过“维持必要心志的需求”这种话。
因为纪一是个冰冷的疯子,他的人性来源于连云星和杜季青,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人能在他焚毁的时候拉住他。
这一点,杜无际和他不一样,杜无际的根扎得很深,没有过撕心裂肺的经历,也不需要有人拉住自己,他连情感也只是日用品,不是谨慎防备之下的“必需品”。
这样的纪一何尝不需要杜无际?他在最重要的两个人面前隐瞒、压抑着这种虚伪的感情的时候,真的不曾突破那层心里的疯狂吗?真的未曾为之焦躁吗?
你真的不想,有一个如出一辙的疯子,能够承受这份欲望吗?
纪一,这个和你本质不一样的副司令,在满足你权欲的同时,当得,还舒坦吗?
“如果你想让我更像他,和我讲你们的过去就好了,这样我会更加能满足你的。”
杜无际迎上对方依旧保持冷漠的神情,毫不在乎地抬起那修长的手,轻轻吻上去,就像“教父”这个词在古代时期,间接地代表了某种信仰一样。
“我比他懂事,他的理想会给你添麻烦,可我不会,我永远会帮你。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是你的孩子。”
“我说过,我就是你的。”
“你一直在帮我,现在该我回报你了。”
他状若虔诚地、带着理智的戏谑说道。
“纪一,让我帮你吧。”
杜无际重新压上他的身体,将那副没有抗拒他的身躯抱在怀中,抬起那因陪父亲作战损毁而不得不替换的右腿,再次进入了这个人看似冰冷却添上燥热的身躯,被对方紧紧吸住的快感让他眯起眼睛,将自己送得很深。
“我让你射出来,会很舒服的,纪一。”
他的声音如此地像杜季青,而那种意乱情迷的、带着克制和尊重、却经不住放纵的话,那略有急躁却维持着沉稳、包容的话语,那种真正地喜欢纪一的态度,同样地,也很像。
其实他的表象真的很像他的父亲。
纪一随着他的作弄低声喘出来,看着那和杜季青如出一辙的轮廓,最终用手臂搂住了这个他一手扶持的仿品的脖颈。
“做得很好,无际。”
纪一竟轻声在这个人的耳边说道,这句话如同他二十余年来面对这个人的进步而道出的赞赏。他的眼神依旧冷漠,也依旧为这个人的傲慢和“谦卑”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但他的确是个利益相驱的、有着欲望的生物。
这只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叫杜无际的人,暂时地,满足了他的需要,并且拿出了足够具有诚意的交易态度。仅此而已。
这是奖赏,也是交易的信号。杜无际心知肚明,但在听见那句话的一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顶弄得更深,乃至让他伏在对方肩头叫了出来。
他那一刻很想就这样射进去,让这个人为这句让人战栗不已的话付出代价。
纪一在床上叫了自己的名字。尽管这是对他的手段“长进”的客观评判,但这个事实让他兴奋。
某种翻涌的念头和欲望瞬间冲刷了他的思绪,它还没有名字,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妄想,却足以让他不住地兴奋乃至恐惧。
“……杜季青。”
纪一仍然如此叫他,为了这个名字,纪一可以接纳他枉顾人伦的一切进出,随着这从未感受过的异样的快感喘叫出声,甚至于懈怠下自己的思想,短暂地沉沦于这种错觉。
杜季青。
杜无际温和地抹开纪一凌乱的头发,轻轻亲吻那形状美观的额角,这个动作是那么亲切,真像是杜季青那个内在保守、克制又温柔的人做出的事啊。
他的父亲在他面前还算威严,大气又开朗,直截了当地用言语和武力教育他这个从小就不听话的孩子。这种能够展现父亲爽朗外壳之下温柔的、情感丰富的内核的事迹,只会在父亲的旧部聊趣事时,偶然从某些调侃中窥见一点。
但他现在好像知道一些,那个还不是他父亲的年轻的杜季青的模样了。纪一的眼神如此直白地告知了他。
——代替他吧。
杜无际忽然疯狂地扯出一个对方看不见的笑容。
越过他,覆盖他……
粉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