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便该返回山门,要不然师傅也该等急了。”
“在此向您辞行!”
魂八一挥袍袖,不愿再多浪费口舌。
“送客!”
他瞥了那路野一眼,发现路野也正看向他,虽然被冻得皮肤发紫,眼皮一圈全是黑框,但是目光平静盯着他。
魂八并没有从其中看到险死还生的激动,害怕,恐慌等等。
平静得便像是那寒潭中雾气,深沉而又内敛,似其中孕育着大恐怖。
“八长老,”路野那紫脸上甚至露出微笑,“昨晚是我贪杯失足,却与贵派无关!”
“这些灵石受之有愧!”
魂八点点头不说话,施展遁光便飞走了。
他一走,那收了灵石的执事弟子才敢凑过来,苦脸道。
“诸位师兄,伱看这事情闹的……”
“我这便送你下山吧。”
众人也不敢在此地久留,王虎背着路野,张存义护在后面,蜀赤土在左右跟随,金富贵一马当先,驾着遁光近乎逃下山。
另一边。
魂八身形闪动,已经到了一处洞府内。
他整整衣冠,才传音入内。
“阿母,小八有事汇报。”
吱呀一声洞府大门打开。
魂八急忙步入内,只见三魂婆婆正独自坐在石桌前品茶,石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零散绸缎布料。
屏风后面似有一人在床上安睡。
他不敢多看,怕是母亲又新收的面首。
或许阿母觉得九子损其一晦气,再要凑齐也说不准。
“阿母!”他又快又急说道,“那路野却是好运!”
“昨日我将黑吊索放下两丈将他扔在寒潭中整整一夜!”
“结果恰巧遇上寒潭阴气内缩,今日拉起来他只是冻成了冰人,并未要了他性命!”
“因为有玄墨门四弟子也在现场接人,我不好下手都杀掉。”
“阿母,你看这事怎么做?”
“那路野倒也是个机灵的,醒过来便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承认自己失足掉落寒潭,和我阴魂派无关。”
三魂婆婆还未说话,屏风后面那人却突然跳起来,啊一声跑了出来,满脸怒容。
“阿母!八哥!”
原来睡着那人居然是魂九,她昨晚陪母亲选到半夜衣服料子,困了便直接睡在这里。
并不是魂八想的母亲新的面首。
魂九气得跺脚。
“你们不是答应我要放他走吗?”
“怎么就沉潭了?还沉了两丈深?”
“若不是遇到寒潭阴气内缩,他岂不是就死了?”
魂八尴尬摸着鼻子不说话,三魂婆婆气极将骷髅拐砰砰砰戳得地上孔洞深深。
“那小子打了你,还是两次!”
“还想活命?真以为我三魂婆婆是好相好的!”
她看女儿脸蛋紧绷似要落泪,便生硬改口。
“不过既然罚他呆了一夜寒潭,他却命大不死,这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你也不用担心阿母再惩罚他。”
魂九半信半疑,她不敢再质问母亲,知道母亲宠她时极宠,可拿定主意谁也改不了。
她跺跺脚,直接跑了。
“阿母,是否需要我半路去……”魂八问道。
三魂婆婆沉吟片刻,摇头道。
“不了,左右不过是条小虫子,侥幸逃过一命,那便让他活着吧。”
“杀他简单,可毕竟还有四名玄墨门弟子,一下死了却太过难看。”
“便是我和墨如烟都不在乎他们性命,但死得这么多了,两门派关系便又要变僵了。”
“秘境中宝物到手前,却是不宜和他们翻脸。”
“现在有件要紧事情让你去办,”三魂婆婆一翻手,手中多了一面小镜,“拿这件宝器你去山门隐身等着。”
“待那路野出来的时候照它一照。”
“若那镜子中有两个人影,就怕是寒潭中出了蹊跷,他被阴魂附体,若是别的阴魂也就罢了。”
“要是开派祖师上了身,咱们便都有麻烦。”
“真要镜子中有两个人影,你什么都别管,直接杀掉了事!”
“我也会心有感应,前来助你!”
魂八拿了镜子应一声,不敢停留,急忙使了隐身术,化作一道流光下了山。
从后山到山门距离遥远,路野他们驾了遁光走的不慢,却也快不过魂八。
魂八便隐在山门上,持镜输入法力遥遥一照。
却见镜子中四人一鼠正驾着遁光疾驰,并无什么异样。
他心中暗骂一声好运,这才拿了镜子返回禀报。
洞府中。
三魂婆婆眼前却有一水镜。
在镜子照在路野等人身上时同步画面显示在这里。
她看路野身上神光全然,并无什么重叠虚影。
“咦……这厮确实好运啊……”
“也罢,让他再活些日子,等秘境开启,先杀他也不迟。”
山脚下。
金富贵等人下了山一个个拼尽全力遁行,深怕阴魂派人反悔再将他们抓上山去饮酒,然后再被跌落寒潭。
拐过几道弯,眼看离阴魂派山门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山峰时,众人才松了口气。
哪料前面一道遁光闪过。
只见一面翅膀似披风裹着一白衣女子挡住去路。
“诸位师兄,且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