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低下头,看着蛋糕裙边上画着的巧克力小兔子想了想,说:“没有蜡烛。”
俞叶舟:“……”
“没有蜡烛算什么生日蛋糕?”苏杭眼尾拉长,醉蒙蒙地指着那个芝士蛋糕,直勾勾问,“这个,是不是你做的?果酒呢,果酒是不是也是你酿的……”
“不是……”俞叶舟还想狡辩一下,可被苏杭用那样泛着潮红的眼睛近距离地逼视着,他就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了,闷头灌了半杯酒,终于说道,“……是,是一个月前,求老板教我酿的。”
苏杭追问:“人家的秘方,为什么要教给你啊?”
有什么柔|软又坚韧的东西伸出来了,像是章鱼的腕足,或者海底漂浮摇曳的海藻,它长驱直入地触进俞叶舟的心里去,探及他心底那扇隐秘而紧闭的蚌壳。
尽管喝了好些酒,俞叶舟仍觉得嘴唇发干,苏杭用视线烤着他,蒸着他,用那些腕足海藻来撬开他的贝壳,让他不得不张开,不得不剜出那块软肉来,送给苏杭,全部送出去。
“因为我跟老板说,我想给心爱的人庆祝生日。”
把那个字说出来其实挺简单的,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难以启齿,俞叶舟甚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心底那块沉闷的地方终于开始呼吸了,那一滩压抑的死水也终于被苏杭凿出了一个可以流通的空穴。
至于这扇蚌壳里的肉被剜出去后会剩下什么,是一个空空的壳,还是一粒皎白的珠,他甚至觉得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但他仍然紧张。
也只有苏杭,会让他生出这样大难临头般的紧张感,他把酒喝得见了底,心里隐隐发燥。
俞叶舟惶惶然在想,苏杭是不是也这样过,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紧张、一次又一次地大难临头,似反复得到病危通知书的垂暮老者,在那三年里,重复着这样的折磨。
原来,这折磨是这样的感觉。
苏杭一只手托腮,斜斜睨着俞叶舟,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久到俞叶舟眼前仿佛开出了奇怪的花儿,他才轻轻笑出来:“你是不是傻呀俞叶舟,我情|人节生日,你不知道吗?”
俞叶舟反应迟缓地扭头看他。
“我在公司的简历上写了那~么~大的数字,那~么明显的日期,”苏杭歪着脑袋,“我都恨不得要昭告全天下,我要在情|人节过生日!我全国有那么多的粉丝,每年等着在这一天祝福我。我却傻乎乎地,在每年情|人节前夕的时候忐忐忑忑,心想这回他们搞了那么大的动静,你会不会也知道我要过生日了?你会不会送我一块蛋糕,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你真好笑,情人节那么明显的日子你都记不住,你为什么能记住7月23号这个毫无特点的日子……”苏杭抬手捂住了眼睛,喉中涩然发颤,“你到底想怎样啊俞叶舟?”
俞叶舟难过地垂下眼睛:“苏杭,对不起,我……”他哽住了片刻,又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你别难过,我去给你买蜡烛,好吗?买最漂亮的。”
“我不要。”苏杭拗道,“我不小了。”
“那你要‘生日快乐’吗?”俞叶舟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抱进来,见他埋着头没有说话仿佛是默许了,便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日快乐,苏杭……我答应你,以后每年,不管是今天的生日、还是情|人节的生日,我都给你庆祝。”
“喵呜……”一只正在睡觉的黄猫被两人吵醒了,它晃着肥肥的小身体窜上苏杭的膝头,挤进两人身体之间,一边舔爪子洗脸,一边喵喵叫。
苏杭盯着黄猫眨了眨眼,扬起头对俞叶舟道:“我要看肉垫。俞叶舟,我想看你的肉垫了。”
“……什么?”俞叶舟没听清,他忽然脚下有些发软,眼里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