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脸“娇羞”的珍姐,一张脸霎时就白了。
那苏家大伯可是来了精神,烟叶子夜不抽了,干瘪的老脸上露出勃然大怒,指着林氏骂道:“咋地?你敢不听俺的话,就是当年二弟活着的时候,对俺都是毕恭毕敬的,你个外姓的,竟敢跟俺说不,珍姐咋了?配不上文儿啊,觉得自个中了秀才,就不听老人的话了是不是,林氏,俺还告诉你,这门亲事你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选个日子,赶紧把这事儿给我办了。”
林氏一张脸气的发白,便是苏慧娘也是满面寒霜。见她们这样,那苏家大伯娘反而唱起了红脸在边上“语重心长”的劝说道:“他弟妹啊,不是俺自夸啊,有多少人踏破了俺们家大门,想要求取珍姐啊,只是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小闺女,舍不得把她早嫁了,这才托到现在,而且你想想,珍姐是你的亲外甥女,以后还不得跟你一条心啊,不比娶了那等不知性子的媳妇,给你这婆婆气受强啊!”林氏气的浑身发抖,颤着牙齿道:“珍姐和文哥都姓苏,咋能成亲。”
“咋就不能呢!咱村里村外的,可没那么多讲究。”
“够了!”便在苏慧娘再也受不了,准备爆发时,有人比她先一步喊了出来。只见不知何时,苏文脚步升风的走了进来。
苏慧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愤怒过的他,只听其吼叫道:“我的婚事哪里轮得到你们来做主?现在拿出长辈的名头来了?当初我们母子几个快要饿死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这个长辈出来抚照?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似乎回应了苏文的愤怒,苏慧娘高叫了一声:“小黑!”
已经半人高的威猛大犬,风一样的钻了进来。冲着屋里就是一顿狂吠。
“没有听见我弟弟说的话吗?”苏慧娘冷冷地说道:“不想被狗咬死的话,就快滚。”
“你你你你,反天了,反天了”大房的几人,被苏家姐弟的话,气了个半死。那苏大伯更是倚老卖老,扯着脖子嚷嚷道:“你咬,你咬,我看你”他话未说完,小黑四肢劲跳,一个发力便朝着他扑去,吭哧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啊啊啊——”连天的惨叫接二连三的响起。
那苏大伯眼皮子翻飞,极没用的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情况岂能用一个混乱来形容,不过苏慧娘意志坚决,再加上小黑实在是太凶残,大房的两个儿媳妇,抬着老公公,身后跟着脚步虚软的大伯娘、面色苍白的珍姐儿,以及哇哇大哭的小子,几人狼狈的朝着外头跑去,看那样子就像是生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似的。苏文向来是个好脾气的性子,今儿发作了一通,可是把林氏吓坏了,整个人喏喏的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苏慧娘拍了下小黑,狗儿立马收起了凶相,摇着尾巴欢快地跑出去了。
“今儿怎么回来了?学堂沐休了?”苏慧娘倒了盏冷茶递给了他。
苏文依旧是副气呼呼地样子,恨声道:“幸好今儿回来了,否则岂不是让你跟娘,被他们欺负了去。”
苏慧娘笑了笑:“是呢,我弟弟现在可是真靠得住啦!”
“姐姐”苏文被逗的微红了下脸。
气氛算是彻底缓和了下来。
稍晚些的时候,一家人收拾好屋子,围在一起说话。
苏文却提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情。
“你要去上京?”林氏腾地下睁大眼睛,颇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苏文看了眼眉头微皱的姐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前些日子老师接到了文昌书院的教书邀请,老师考虑几日后,已是回信同意了。此次上京,他想把我也一并带去,一来文昌书院底蕴丰藏,有助于学业提高。二来,再过一年半载便是会试,老师有意让我下场试手。”